百里锦瑟回到宫中,坐在书桌前,仔仔细细回忆着刚刚牧天翊跟凌楚墨的大战。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若是他直接对上凌楚墨,别说伤他,恐怕能不能在他手底下逃脱,都是个未知数。
“看来,这血炁还得继续吸啊!”
起身,打开秘室的门,义无反顾走了进去。
虽说这是一副毒药,吸得越多,走火入魔的几率越大,但为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他别无办法。
牧天翊背着裴静秋,顺着九川河,一直往北,来到一个叫做九河村的小村落,找了户人家,住了下来。
裴静秋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才从梦中惊醒。
“爹,娘!……”
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牧天翊听见呼声,赶忙跑了过去。
抓住她的手安慰:“别怕,别怕,我在这,我在这……”
裴静秋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呜呜”地哭泣。
“毕哥哥,我爹没了,我娘也没了……”
牧天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见你哭哭啼啼的样子。”
裴静秋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擦了擦眼泪:“毕哥哥,我父母的尸体呢,我想将他们好好安葬!”
牧天翊无言以对。
“你倒是说啊!”
裴静秋心里着急,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拉着他的胳膊央求。
牧天翊无奈,只得据实相告。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来得及将你和百里若雪带出,至于你父母,我们根本来不及带走。”
裴静秋一听,又“呜呜”地哭泣了起来:“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将我父母带出来,他们死了,我总不能连个坟都不给他们立吧!”
“你冷静点!”
牧天翊很是无奈,板着脸孔呵斥:“为了救你,现在百里若雪还生死不知,你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么,那我们所做的这些又有何用!”
“难道就让我父母暴尸荒野,连个坟头都没有!”
裴静秋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父母不管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振作起来。”
“毕哥哥,只要能让我父母入土为安,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放心,你不用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
“砰砰砰!”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一碟咸菜,两碗白粥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收留他们的李大娘。
“饿了吧,快来吃点,乡下村子,没什么好东西,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牧天翊赶忙笑着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托盘。
“李大娘,给你添麻烦了,你能收留我们,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幸,我们怎敢嫌弃。”
裴静秋赶忙擦干了眼泪,从床上下来。
李大娘见了:“哟,这怎么还哭上了,小伙子,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骂的。日子在艰难,只要在一起,就有奔头。
不像我,我那口子被抓去当徭役,一去三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不知是死是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艰难度日,连个奔头也没有。”
李大娘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让你们见笑了!”
赶忙将眼泪擦去,笑着道:“你们啊,只要在一起,我相信,日子总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裴静秋一脸尴尬,连忙解释:“大娘,其实,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
“我懂,我都懂,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
裴静秋还没说完,李大娘就开口打断。
她还想继续解释,却被牧天翊制止了:“谢谢大娘,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对了,这就对了,那你们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就行,那我先去忙。”
“好的,多谢大娘。”
牧天翊拉着裴静秋坐了下来:“快点吃吧,等一下还要赶路呢。”
“要去哪?”
裴静秋瞪大了眼睛,她从未听他提过。
“离开大琞朝,去大璟。”
“为何?你刚刚不是答应过我,要将我父母好好安葬么,你骗我。”
裴静秋又“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我不是说不安葬,但先得把你送出去。”
裴静秋一听,连忙止住了哭声:“为何?”
“你好好想想,现在裴府就你一个活口,你觉得,太子爷他们会让你好好活着,给他们添堵?我敢保证,现在只要你一冒头,必死无疑。”
“可我走了,我爹娘怎么办?”
“不是还有我么,我说过会让你父母入土为安,就一定会做到。”
“不许骗我,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好好好,不骗你,快喝吧,等一下我们还要逃命呢。”
裴静秋大惊:“你是说他们会追来?”
“若是你,你会不会斩草除根?”
“会。”
“这不就得了,快点喝完,等一下去找李大娘要件男子的衣衫换上,你这套,太显眼了。”
“好吧。”
牧天翊不知道的是,这会,卫斯杰早已带着一伙人进了村,手里拿着他和裴静秋的画像,正挨家挨户搜查。
“看看,这是朝廷要犯,有谁见过的,只要提供有用的线索,帮我们擒住他们,赏银一百两,若是胆敢窝藏,全家同罪。”
几个穿着官兵服饰的人,手里拿着大刀,正一脸凶神恶煞地恐吓引诱着村里人。
要知道,这一百两赏银,可是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岂能不让人心动。
李大娘端着盆子,刚想去河里洗衣服,看见官差手里拿着牧天翊他们的画像,正四处打听他们的下落,大惊。
赶忙往回跑,连盆里的衣服,撒落一地,都来不及捡。
村里的二赖子,本就是个无业游民,平日里偷鸡摸狗,偷看寡妇洗澡,无恶不作。
看见牧天翊和裴静秋的画像,笑着走了上去:“官老爷,若是我知道他们的下落,真的有一百两赏银。”
卫斯杰看了他一眼,浑身上下,满身污垢泥泞,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个痞子。
“当然,只要你能带我们找到他们的下落,这一百两赏银就是你的,但如果你敢骗我,我打断你的腿!”
一旁的官兵趁机将手里的大刀拔出半寸,威胁。
“不敢,不敢,我敢保证,他们绝对是画像上的两人。”
“在哪?快带我们去。”
“是,官老爷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