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次夺权受挫,让鸿钧明白,强行扭转既成事实是行不通的。他决定改变策略,从“根基”入手。他要向洪荒众生证明,谁才是大道的正统,谁才能指引他们走向真正的超脱!
他要重开紫霄宫,再讲大道!
当然,如今的紫霄宫被萧狂改成了娱乐中心,他自然不会去那里。他在昆仑山附近,以无上法力开辟了一方临时道场,命名“玉京别院”(取自他原本的道场玉京山),随后,一道恢弘浩大、蕴含着纯正玄门道韵的讲道法旨,传遍了洪荒:
“吾乃鸿钧,今已归来,感念洪荒众生求道之艰,特于玉京别院开讲混元正道,阐述开天秘辛,指引超脱之门。有缘者,皆可来听。”
法旨传出,洪荒顿时掀起一阵波澜。
“鸿钧道祖要讲道了!”
“是那位传说中的道祖!比萧狂道祖还早!”
“混元正道!开天秘辛!听起来就很高大上!”
许多新生代修士,只闻萧狂之名,对这位更古老的道祖充满了好奇。一些苦于无法在萧狂那套“KpI体系”和“竞聘模式”下脱颖而出的修士,以及部分对当前洪荒“娱乐化”风气感到不适的老派修士,纷纷心动,朝着玉京别院赶去。
鸿钧高坐九重云台,看着下方逐渐汇聚而来的修士,虽然数量远不及当年紫霄宫三千客,但也有数千之众,其中不乏大罗金仙乃至准圣。他心中稍慰,尤其是看到元始天尊率领部分阐教弟子肃然位列前排,红云也在一旁激动侍立时,更是满意。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道: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声音浩大,直指本源,阐述着天地至理,阴阳变化,玄门正宗的修行法门。没有花哨的技巧,没有功德的诱惑,只有最纯粹、最古朴的大道之音。
起初,台下修士听得如痴如醉,尤其是元始门下和那些老派修士,只觉得字字珠玑,直指大道本源,远比萧狂那些“摸鱼大道”、“职场心得”要深邃玄奥得多。
鸿钧讲得也越来越投入,仿佛回到了昔日执掌洪荒、布道众生的时光。
然而,讲着讲着,问题开始出现了。
一位来自天庭、习惯了“快乐网”快节奏信息接收的仙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神念悄悄连接上了“道祖快乐网”的匿名版块,发帖吐槽:
【在现场,听鸿钧道祖讲道。内容很高深,但…有点枯燥啊,都快三百年了,还在讲‘无名为天地之始’…有没有课代表总结一下重点?在线等,挺急的。】
楼下立刻有回复:
【同感!还是咱们萧狂道祖的‘说书式讲道’带劲,还能点歌(虽然从不唱)。】
【KpI还没完成,听着有点焦虑…】
【我偷偷在下面用神识处理天庭公文,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另一位截教弟子,听着鸿钧批判“奇技淫巧”、“神通术法乃末流”,心中不以为然,暗道:“不通神通,如何护道?难道遇敌就跟人讲道理吗?还是通天道祖说得对,神通法术也是道!”
更有甚者,听着鸿钧阐述如何缓慢汲取先天灵气,打磨道基,不由得想起龙族、凤族靠着完成天庭KpI,获得的功德灌体、快速提升修为的“捷径”,内心开始动摇。
鸿钧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方的修士,虽然看似在听,但眼神中的专注度在下降,气息也开始有些浮躁。他讲得越是精深,那种与现实脱节的疏离感就越强。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带着浓郁市井气息的喇叭声(灵力模拟),突然在玉京别院外响起: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紫霄宫娱乐中心’分店开业大酬宾!凭本届‘封神竞聘大赛’参赛凭证,享受温泉洗浴八折,网吧冲浪送灵果拼盘!新推出‘混沌魔神能量(低功率)理疗服务’,由摩罗斯陛下(石像状态)亲情提供,体验毁灭与新生之奥妙,助力感悟大道!机会难得,先到先得!”
却是白泽这厮,不知得了萧狂还是谁的授意,竟然跑到鸿钧道场门口搞起了商业推广!
这一下,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
不少本就心不在焉的修士,顿时坐不住了。
“混沌魔神能量理疗?听起来好刺激!”
“网吧八折!我还有个副本没刷!”
“咳咳,道友,我突然有所感悟,需要去实践一下,先行告退…”
“同去同去!”
一时间,竟有近三成的修士,纷纷起身,对着鸿钧云台方向尴尬地拱了拱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玉京别院,朝着白泽喇叭指引的方向飞去!
鸿钧的讲道,戛然而止。
他脸色铁青,看着下方瞬间空了一大片的场地,以及剩余那些虽然没走、却也眼神飘忽、心思各异的听众,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讲的是直指混元的无上大道!是洪荒最正统的根基!竟然…竟然比不上一间澡堂子、一个破网吧的打折优惠?!比不上一个噱头十足的“理疗服务”?!
元始天尊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道:“顽劣!顽劣不堪!道心不固,如何能得大道?!”
红云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而那些留下的修士中,也有人暗自嘀咕:
“鸿钧道祖讲的是好,但…太慢了,感觉修炼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头…”
“是啊,如今洪荒节奏这么快,不快点提升,连天庭基层岗位都抢不到…”
“还是萧狂道祖实在,直接给功德,给机会…”
市场的选择,残酷而真实。
在萧狂潜移默化影响下的新生代洪荒修士,已经习惯了“快节奏”、“高回报”、“娱乐化”的修行生活方式。鸿钧那套古老、正统但缓慢、需要极大毅力和时间的修行体系,在现实的诱惑和竞争压力面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紫霄宫中,萧狂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幕,乐得直拍桌子。
“哈哈哈!老白(白泽)干得漂亮!这下鸿钧老头该明白,时代变了吧?他那套老古董理论,不吃香啦!”
旁边的蓝蝶(时辰)悠悠道:“你这是降维打击。用商业化和娱乐化,瓦解了正统修行的神圣性。”
萧狂理直气壮:“本座这是顺应时代潮流!满足众生需求!”
玉京别院内,鸿钧沉默了许久,最终,他挥了挥手,散去了道场。
他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在道法不高深,而是输给了这个被萧狂彻底改变的…洪荒“市场”。
一种深刻的无力感,笼罩了他。或许,元始说得对,这些生灵,已经道心不固,顽劣不堪。但…这难道不正是那条咸鱼希望看到的吗?
他看着昆仑山的方向,又看了看紫霄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无法从内部瓦解,无法得到众生认同,那么…或许,该考虑引入一些…“外部变量”了。他想起了那些自称“虚”的存在。
这洪荒,是时候迎来一些真正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