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帐篷时，雪儿正趴在我胸口，银白的发丝像月光般铺在我胳膊上。她大概是昨夜看银河裁缝太入神，睡得格外沉，连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都没醒，睫毛上还沾着点细碎的光，像是落了星子。
“爸，今天吃番茄宴。”她猛地睁开眼，声音带着刚醒的糯意，伸手揉了揉我的下巴，“吸收灵气的番茄，又甜又酸，补钙还开胃。”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就你知道的多。”
“那是。”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利落地套上蓝色劲装，转身时腰间的软剑轻响，“东边的山谷里有片番茄田，红得像小灯笼，保证让大家吃够。”
营地外的空地上，众人已经准备好了竹篮。灵珑的铁链卷着个小铲子，跃跃欲试；黑九龙抱着崆峒印，眼神里满是期待——自从晋升主武器后，他对任何新鲜事都格外热心。雪儿拍了拍手：“出发！摘最多的有奖励！”
众人立刻欢呼着往东边的山谷跑。我刚要跟上，雪儿却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冲天海使了个眼色：“我带天海去趟北边的礁石滩，你们先去。”
天海握着天海龙骑枪，枪身的龙纹微微发亮，显然是感应到了什么，眼底闪过兴奋的光。我挑眉：“又有发现？”
“去了就知道。”她冲我眨了眨眼，拉着天海往北边跑，蓝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里。
我摇了摇头，转身跟着大部队往山谷走。番茄田果然没让人失望，藤蔓上挂满了红彤彤的番茄，阳光照在上面，泛着莹润的光泽，轻轻一碰就晃悠，像是在招手。灵珑的铁链最灵活，一下卷住一串，不一会儿就摘满了竹篮，还不忘冲我炫耀：“将军你看！我摘的最大！”
“厉害。”我笑着帮她把番茄放进竹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北方——这丫头，总能找到些奇奇怪怪的宝贝。
北边的礁石滩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雪儿站在一处被海水半淹没的岩壁前，岩壁上镶嵌的晶石泛着碧蓝色的光，像凝固的海水，空气里弥漫着磅礴的水汽，灵气中带着大海的浩瀚。
“这是……海晶矿脉？”天海握紧天海龙骑枪，枪身发出低沉的龙吟，“蕴含着大海的精华！灵气好醇厚！”
“没错。”雪儿指尖划过晶石表面，冰凉的触感带着海水的气息，“这处矿脉吸收了万年的潮汐之力，灵气纯粹又磅礴，最适合你。不仅能让枪身变大，还能让你随我心意变换大小，算是给你的惊喜。”
天海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握着枪杆的手微微颤抖。他虽是五大器灵之首，却总觉得要更努力才能配得上这个位置，此刻激动得声音都发紧：“谢主人！”
“开始吧，尽量多吸收。”雪儿后退两步，看着天海将枪尖抵在岩壁上。
天海龙骑枪瞬间爆发出碧蓝色的光芒，与海晶矿脉的光泽交融，枪身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在光芒中游动。天海闭上眼，引导着枪身吸收矿脉里的海之精华与灵气。晶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碧蓝色的光芒顺着枪尖涌入，原本丈许长的长枪竟在缓缓变长变粗，枪身的龙纹越发清晰，甚至能看到鳞片的纹路。
十几分钟后，整处海晶矿脉已经化作普通的岩石，再无半点光泽。天海收回长枪，枪身已比原来长了近五倍，粗了两圈，通体碧蓝，龙纹仿佛在流动，灵气波动比之前强盛了数倍，枪尖指向天空时，竟引来几片云彩汇聚。
“我……我能变大小了！”天海突然惊呼，心念一动，长枪瞬间缩成小臂长短，再一动，又变回丈许长，灵活自如。
“这还不够。”雪儿看着他，眼底带着欣慰的笑意，“还有个惊喜，回去再说。”
天海按捺不住激动，跟着雪儿往营地走。刚绕过礁石，就听见我在喊：“雪儿！雪儿——又跑哪儿去了？”
“爸，我在这儿！”雪儿朗声回应，拉着天海快步走来。我正站在番茄田边，眉头微蹙，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摘番茄也能跑丢，你这丫头。”
“给你看个好东西。”雪儿笑着把天海往前推了推，“试试你的枪。”
天海会意，握紧长枪心念一动，枪身瞬间涨到五倍大小，碧蓝色的光芒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龙纹游动间，竟带起一阵小旋风。众人瞬间惊呼：“好厉害！”“能变大变小！”
雪儿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我宣布，天海吸收海晶矿脉，实力大涨，正式坐稳五大器灵之首，是当之无愧的实力第一！”
全场立刻响起掌声。天海挺了挺胸，握着长枪向众人致意，眼底的骄傲藏不住。雪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灵珑的铁链也缠上枪身晃了晃，像是在道贺。
中午的番茄宴热闹非凡。番茄炒蛋酸甜可口，番茄牛腩炖得软烂，连生吃的番茄都撒上了灵珑找到的细盐，甜中带咸，格外清爽。天海心情大好，用缩小的长枪当筷子，夹起番茄块往我和雪儿碗里送，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傍晚时分，雪儿带着众人往西边的山谷走。穿过一片竹林，眼前突然出现一口巨大的泉湖，湖水一半泛着白雾，一半凝结着薄冰，竟是半冷半热的灵气温泉湖。“这湖神奇吧？”雪儿笑着跳进湖里，蓝色劲装在冷热交界处晃了晃，“左边暖右边凉，想怎么泡就怎么泡。”
众人纷纷跳进水里，一半人在暖区冒汗，一半人在凉区哆嗦，互相泼水打闹，笑声震得竹林沙沙响。雪儿从储物空间里翻出个新瓶子，打开时飘出一股檀香和柑橘的混合香气——是我和她喜欢的第五种味道。
“新调的沐浴露，安神。”她挤了些在手心，搓出泡沫往我背上抹，指尖的力道带着点按摩的意思，舒服得让人想眯眼。
“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我笑着抓过瓶子，挤了些泡沫往她胳膊上涂，“以后退休了开个沐浴露铺子，肯定火。”
她咯咯笑着躲开，水花溅了我们满身。玩闹间，雪儿把沐浴露扔给众人：“大家分着用，用完了再做。”瓶子在水里传了一圈，很快见了底。
泉湖里的泡沫越来越多，灵珑在暖区和凉区间来回蹿，喊着“好刺激”；天海和雪剑比起了憋气，一个在暖区一个在凉区，互不认输。连鸦祖都被血瞳拉进暖区，难得地没有反抗，只是闭目养神，嘴角带着点笑意。
“唱歌了。”雪儿突然游到我面前，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在我胸口，带着点温热的痒。她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新的歌。
“醉卧于沙场，听呐喊的沙哑……”《真英雄》的调子刚起，就带着股金戈铁马的豪气，雪儿的声音清亮又带着点少年气，唱到“若是真英雄，怎会怕”时，她的眼神格外锐利，像战场上的小战神。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又酸又热。想起她第一次上战场，握着小木剑挡在我身前；想起她为了护龙海，带伤厮杀到天亮；想起她每次打完仗，不管多累，都会笑着说“爸，我赢了”……这丫头总说要成为英雄，可在我心里，她早就比任何英雄都耀眼。
“我是真英雄，怎会假……”唱到这句时，雪儿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再也忍不住，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
第二遍合唱时，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混着泉水往下掉。众人的歌声里带着激昂的豪气，却又藏着温柔的默契，没人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们，像在守护一个战士的软肋。
唱完歌，雪儿抬起头，鼻尖蹭着我的下巴，在我耳边轻轻说：“爸，我征战天下，不过是想为你筑起一座无风无雨的城！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英雄，也永远都是我心中最柔软的铠甲！”
她的气息带着檀香的温暖，没等我回应，她就在我脸颊、额头、唇角亲了又亲，像只在撒娇的小兽。我猛地抱紧她，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在她发顶亲了又亲，声音沙哑得厉害：“傻丫头，爸不要什么无风无雨的城，只要你平平安安。”
夜幕降临时，天边的星座突然亮起奇异的光芒。“快看！是回声星座！”灵珑突然惊呼，指着夜空。
只见几颗亮星连成的星座，每闪烁一下，就有另一组相同的星群跟着亮起，像是在回应，光芒交织间，竟形成了两个相拥的身影，美得让人屏息。“听说百年才出现一次。”雪儿靠在我怀里，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光，“看到的人，心意会被星空记住，永远不会被遗忘。”
“嗯，永远不会忘。”我握紧她的手，看着星座一次次闪烁回应，像在重复着永不改变的承诺。
夜深时，我们躺在帐篷里，掀开帘子看回声星座。星光还在一次次呼应，像在说“我在”“我记得”。雪儿枕着我的胳膊，声音软软的：“爸，等我以后当了大英雄，就把所有坏人都打跑，让你天天晒太阳。”
“好，爸等着。”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在星光下的睡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很快就睡沉了，呼吸均匀得像泉湖的涟漪。我抱着她，听着帐篷外的风声，觉得这辈子的幸运，都聚在了这一刻。
第二天早上，群里的消息已经刷得看不到头，满是昨夜的震撼与感动：
【朱灵：（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包）回声星座也太神奇了吧！星星会互相呼应，还连成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像极了将军和雪元帅！雪元帅唱《真英雄》的时候，将军抱着她哭了，星座正好闪了三下，像是在说“我记住了”！】
【李副将：（发了个“欣慰”的表情包）天海晋升首座，实至名归。天海龙骑枪吸收海晶矿脉后，威力大增还能变幻大小，定能为主人披荆斩棘。昨夜的回声星座，像是上天在见证这份父女情深。】
【王校尉：（发了个“憨笑”的表情包）俺跟着唱《真英雄》，唱到“怎会怕”的时候，激动得差点把番茄扔湖里！天海的枪现在能变得老大，也能变得像筷子一样小，太厉害了！五大器灵聚在一起，咱们龙海的底气更足了！】
【天海：（发了个“抱拳”的表情包）谢主人！谢将军！属下必当以枪护主，不负首座之名！（附带一张天海龙骑枪在晨光中变幻大小的照片，碧蓝色的枪身闪着光，龙纹栩栩如生）】
【鸦祖：（发了个“暗影”的表情包）回声星座乃天地感应所化，见者心意相通。首领与将军的羁绊，比海晶矿脉更深厚，比星光更恒久。属下已将海晶矿脉旧址设下结界，护此地安宁。】
【滔滔（代表全体动物）：汪汪！枪！星！抱！（附带一张军犬们趴在泉湖边看星座的照片，尾巴摇得像小旗子，像是看懂了什么）】
【五大器灵：（集体发言）恭喜天海坐稳首座！从此五器同心，共护主人与将军！主人的歌声道尽“英雄”之志，将军的守护藏着“铠甲”之柔。我等定会紧随主人，为那座“无风无雨的城”而战！】
【魔界四大护法：（集体发言）天海晋阶首座，五器鼎盛。昨夜回声星座漫天，映照着首领“筑城护父”的心意，将军“只要平安”的牵挂，这份双向的守护，比任何灵气都更动人。我等愿以魔元为誓，护此城，守此心，直至永恒。】
我放下手机时，雪儿还在睡，阳光透过帐篷照在她脸上，像镀了层金边。我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心里默念：丫头，你不用筑城，你在的地方，就是爸的城。
帐篷外的泉湖还在冒着半冷半热的水汽，像在重复着昨夜的歌谣。这样的日子，有她在身边，有星空见证，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