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细究节点受损的缘由,机会稍纵即逝,若是再拖延,这最后的星力恐怕都会被深渊吞噬。
我立刻盘膝坐于坑洞边缘,双腿交叠,双手结出星穹秘契的起手印诀,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坑洞,右手成拳,贴在丹田处,眉心处的星辰本源之光亮起,散发出柔和的银芒,尝试与坑洞深处那微弱的星辰之源建立连接。
过程远比我在帐中推演时更加困难!
我的神识刚探入坑洞,就像陷入了粘稠的泥沼,每向下探入一分,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去抵御周围无孔不入的深渊法则侵蚀。
那些深渊法则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顺着我的神识往识海里钻,试图扰乱我的心神。、
有好几次,我甚至看到了幻象,幻象里,部落被混沌之卵的吸力吞噬,阿茸抱着玉符哭着喊着我的名字,族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凝神!”我在心中喝斥自己,强行斩断幻象,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神识上。
可那坑洞中的星辰之力太过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感应起来断断续续,刚建立起一丝联系,就被深渊法则打断,像是刚接好的线,又被猛地扯断。
一次,两次,三次……我尝试了不下十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第十二次尝试时,我引动了更多星力,试图强行稳定联系,却不料惊动了周围的深渊能量,身后的一根石柱突然崩裂,碎石朝着我砸来!
我急忙侧身避开,碎石擦着我的肩膀落下,砸在坑洞边缘,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坑洞里的银白色雾气瞬间动荡起来,差点彻底消散。
我捂着被碎石擦到的肩膀,那里传来一阵刺痛,软甲被砸出了一道浅痕。
额头渗出冷汗,后背已被汗水浸湿,力量消耗巨大,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照这样下去,非但无法建立秘契,恐怕不等混沌之卵有所反应,我自己就要先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心中涌起一丝绝望之时,怀中所携的那枚与阿茸持有的玉符相感应的星辰玉符,突然微微发烫!
那温度不高,却异常清晰,像是阿茸的小手在轻轻触碰我。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温暖坚定的意念波动,仿佛跨越了数十里的空间距离,透过那两枚玉符之间玄妙的灵魂羁绊,遥遥传递而来!
是阿茸!
我立刻反应过来,他一定是在部落中感受到了玉符的异动,察觉到了我的困境与艰难。
他或许不懂什么秘契,也不知道我具体遇到了什么危险,却凭借着我们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共同调和戾气建立起的深厚羁绊,无意识地、或者说本能地全力催动着他那独特的心辉,将他那份“尊上要平安”“我要帮尊上”的守护与祈愿意念,透过玉符传递给我!
这股力量并非实质的能量传输,无法帮我补充星力,却像一股清泉,瞬间浇灭了我心中的焦躁与绝望。
我的心绪奇迹般地平复下来,识海中的混乱被一扫而空,神识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凝聚!
那坑洞深处微弱星辰之源的波动,在我的感知中陡然变得清晰了数倍,就像原本模糊的影子,突然变得真切起来。
就是现在!
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契机,不再犹豫,将所有意志与残存的星力全部灌注于神识之中,循着那清晰的波动,如同握着一根救命的绳索,猛地向坑洞深处的星辰之源扎去!
“以吾星源为引,循星穹古道,契万象之源……星穹秘契,成!”
我在心中默诵出记忆碎片中最关键的一道契言,话音刚落,只觉元神剧烈一震,仿佛瞬间与某个浩瀚而古老的存在连通!
坑洞深处的星辰之源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银芒,原本稀薄的银白色雾气翻涌而上,如同潮水般将我周身笼罩!
我的眉心与坑洞之间,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银色光链,光链中流淌着纯净的星力,顺着我的眉心涌入体内,经脉中原本滞涩的星力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成功了!
我心中涌起一阵狂喜,终于建立起了星穹秘契!
只要我愿意,就能借助这处星脉节点的力量,暂时提升实力!
然而,还不等我感受这秘契带来的变化,异变陡生!
或许是秘契形成时爆发的星力波动太过明显,刺激到了裂隙深处的存在。
我脚下的大地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像是发生了地震,坑洞周围那些漆黑的石柱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碎石不断从顶端落下,砸在地面上,扬起阵阵灰尘!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那次“胎动”更加恐怖、更加具有针对性的吸力,猛地从不远处的深渊裂隙最深处爆发出来!
这一次的吸力不再是漫无目的地吞噬周围的一切,而是如同一条无形的、冰冷的触手,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恶意,精准无比地朝着刚刚与星脉建立秘契、能量波动最为明显的我,狠狠抓来!
它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成了波浪状,地面的晶化层瞬间碎裂,连空气都被抽走,形成了一片真空区域! 那混沌之卵,竟然真的拥有一定程度的“意识”?
它不仅察觉到了我这外来者的入侵,还察觉到了星脉节点的异动,知道我是威胁,所以直接发动了攻击!
坑洞中涌出的银白色星雾瞬间在我身前凝聚,形成一面薄薄的、却蕴含着古老星辰法则的光盾!
光盾上流转着细微的星纹,散发出柔和却坚定的气息。
砰! 无形的吸力触手狠狠撞在星盾之上!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石林中回荡,星盾剧烈震颤,银芒爆闪,竟堪堪挡住了这恐怖的一击!
但光盾上瞬间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随时可能破碎!
我趁机猛地向后急退,胸口一阵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溅在身前的碎石上,染红了那片晶化地面。
体内刚刚被星力激活的经脉再次紊乱不堪,肩膀的伤口传来剧烈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