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抬手摆了摆，一副这事做主的模样，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行了，这事我做主了，你现在过去跟淮茹好好道个歉，再多说几句软话，哄她消了气，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别再揪着不放，让院里人看笑话。”
傻柱的脸沉得像块浸了墨的铁块，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连腮帮子都绷得发紧。
小当和槐花是秦淮茹的亲女儿，护着自己妈说话，他就算心里堵得慌，也还能勉强理解。
可易中海不一样，那是他敬重了大半辈子的“一大爷”，是院里公认的长辈。
怎么刚踏进门，连句前因后果都不问，就不分青红皂白跟着一起指责自己？他盯着易中海那张带着责备的脸，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闪过这些年的一幕幕。
为了贾家的生计，他天天从厂里带饭盒回来，自己根本吃不上多少，还经常饿肚子。
棒梗闯了祸，是他跑前跑后赔钱道歉，秦淮茹家里缺东少西，哪回不是他出的钱？
可到头来，换回来的不是半句体谅，而是劈头盖脸的无端指责。
一股憋了半辈子的委屈，混着方才没散的火气，猛地从心底窜上来。
这样的日子，他受够了，再也不想过了，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必须改变，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要活出个人样，要对得起“何”这个姓，得给何家传宗接代，不能让老何家的根断在自己这儿。
想到这儿，傻柱像是攒足了浑身的力气，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气。
然后朝着易中海几人吼了出来：“都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滚——”最后一个“滚”字，几乎是破着嗓子喊出来的，震得窗户纸都轻轻晃了晃。
这话一落地，屋里瞬间静了，易中海刚要皱起的眉头僵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错愕。
秦淮茹张着嘴，原本要诉的委屈全堵在了喉咙里，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小当叉着腰的手顿住，嘴巴撇着，却忘了往下说，槐花更是往后缩了缩，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不认识眼前的傻柱。
不止屋里这四人，门口扒着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愣住了。
方才还在悄悄议论的声音全停了，一个个探着脑袋，眼神里全是惊惶，活像见了什么怪事。
在他们眼里，傻柱对贾家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就算受了气也只会闷头喝酒，什么时候敢这样吼人，还敢让一大爷和秦淮茹“滚”？
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嘴里小声嘀咕着“怕不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有人盯着傻柱的脸，眼神里带着几分恐惧。
整个中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众人粗重又压抑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易中海才缓过神来，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手指颤抖着指向傻柱，声音又急又气。
还带着点被冒犯的慌乱：“傻柱，你……你放肆，你简直太过分了，居然还敢让我们滚？”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长辈的威严，可声音里的颤音却藏不住，“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尊老爱幼，这些话你都忘了？全被狗吃了吗？你…你……”
易中海越说越激动，最后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只剩下那颤抖的手指着傻柱。
秦淮茹太了解傻柱了，平时还好，可一旦犟脾气上来，就跟头牛似的，十头都拉不回来。
她心里清楚，这会儿再跟他争辩，只会把矛盾闹得更大，反倒会让这头老黄牛离贾家而去。
所以没等易中海把话说完，她就悄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眼眶瞬间红透，嘴角往下撇着。
挤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连哭都不敢大声的模样，双手飞快捂住嘴，肩膀轻轻耸动着，转身就往门外快步跑去。
小当和槐花早就被傻柱方才那声吼吓懵了，方才指责的底气全散了。
俩人站在原地，手脚都有些发僵，连看都不敢再看傻柱一眼，生怕再惹得他发火。
这会儿见秦淮茹跑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她们没敢多耽搁，赶紧抬脚跟上，小碎步追着秦淮茹的背影跑了出去，连句“傻爸”都没再喊。
屋里就剩易中海和傻柱两人，易中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眉头皱成了个死结。
这么多年来，傻柱还没有这样对待过他，这让他内心有些慌乱起来，
可他也清楚傻柱的牛脾气，这会儿不管说多少道理，对方都听不进去，只会白费口舌。
他盯着傻柱紧绷的侧脸看了几秒，最后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
又掺着点“长辈不跟晚辈计较”的姿态：“傻柱，你自己在这儿好好想想，想清楚谁对你好，谁在真心帮你，想明白了就赶紧去找淮茹道歉，别等着事情闹大。”
说完，也没再看傻柱的反应，背着手，脸色难看地转身走了出去。
刚踏出门，就瞧见门口挤着一圈邻居，有人扒着门框，有人踮着脚往屋里瞅，还有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眼里全是看热闹的好奇。
易中海本就憋着火，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长辈的威严呵斥道：“都吃饱了没事干是吧？杵在这儿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滚回自己家去，别在这儿扎堆添乱。”
虽说易中海年纪大了，可他在院里当了这么多年“一大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如今更是被众人默认成了“老祖宗”似的人物。
邻居们被他这么一吼，顿时没了看热闹的胆子，纷纷低下头，嘴里喏喏地应着。
一个个往后退，很快就散得干干净净，连脚步都放轻了不少，生怕再触怒他。
易中海几人离开后，傻柱沉默一会，然后拿起扫把，把地上的碎玻璃给清扫干净。
几分钟后，傻柱走出了家门，然后离开了四合院。
傻柱的酒量不错，平时可以喝一斤多白酒，刚刚只喝了半斤散白，所以他打算去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