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命令被迅速而高效地执行下去。雷烈亲自负责城防与内部筛查,他麾下的“龙骧”军团如同精密的仪器开始运转,明面上的巡逻力量不变,暗中的警戒哨与侦查异能者却增加了数倍,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了整个曙光城及其周边空域。
李菲则带领研究组,结合林凡带回来的关于“深蓝之心”和“守望者文明”的部分非核心信息,开始重新构建数据库,并对那段曾被破译出的非识别性语言信号进行更深层次的解析,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收割者”或上古文明其他“希望灯塔”的线索。
城主府,顶层静室。
林凡盘膝而坐,那焕然一新的星图信标悬浮在他面前,散发着温润而神秘的蔚蓝色光晕。成就武尊中期,尤其是接受了“源初灵能”的洗礼和部分知识灌注后,他与此物的联系更加紧密,能从中感知到更多信息。
他的神念沉入信标,不再是简单地激发其传送或指引功能,而是尝试去“阅读”它内部记录的、更加久远和深层的信息碎片。
无数模糊的画面与断断续续的意念流涌入他的感知。
他“看”到,在更加遥远的过去,九座“希望灯塔”被同时建造,如同黑暗宇宙中点燃的九盏孤灯,分别投向九个被判定为有潜力诞生新文明的星域。建造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充满了与“收割者”先遣侦察单位的惨烈阻击战。
他“看”到,其中两座“灯塔”在建成后不久,其所在的星域便爆发了恐怖的能量乱流,信号彻底消失,疑似已被“收割者”发现并摧毁。
他“看”到,另外几座“灯塔”的信号也在一万多年的漫长岁月中陆续变得微弱或断断续续,唯有“深蓝之心”,依靠着地球独特的灵能环境以及某种未知的隐匿机制,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但也已濒临能源枯竭。
而最让他心神一震的,是一段极其清晰、仿佛用最后力量刻印下的警告信息:
【……确认‘收割者’主力舰队活动迹象……坐标:银河系第三旋臂,悬臂末端……预计抵达太阳系时间……基于现有数据推演……最短三至五个标准地球年……最长……不超过十年……】
【警告!警告!‘深蓝之心’能源储备严重不足,无法支撑长时间高强度隐匿及防御作战!必须尽快寻找替代能源,或……启动‘火种’迁徙协议!】
三到十年!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乍现。这个时间,比他从火星前哨站获得的信息更加精确,也更加紧迫!十年,对于文明发展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在他的肩头。他原本以为至少还有数十年的缓冲期,现在看来,留给人类的时间,可能只剩下区区数年!
必须加快步伐!整合地球力量,修复并强化“深蓝之心”,寻找替代能源,提升整个人类文明的实力……每一项都迫在眉睫!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
雷烈推门而入,脸色凝重,手中拿着一份加密电子报告。
“城主,初步筛查有结果了。您感知到的那股隐晦意念,来源基本锁定。是三天前随同一支‘自由星域’商队入城的一个‘考古学家’,名叫墨菲斯。表面身份是研究上古遗迹的学者,但我们的暗线发现,他与‘联邦调查局’有过秘密接触。”
“联邦调查局?”林凡眼神一凝。这是“人类文明复兴联邦”成立后,由原龙城、曙光城及其他几个大势力情报机构合并改组而成的部门,负责内部安全与外部情报,权力极大。其内部派系复杂,难免会混入别有用心之人。
“是的。而且,根据李菲组长那边刚刚破译出的另一段残缺信息显示,‘守望者文明’当年似乎并非铁板一块,在其覆灭前夕,内部曾出现过一股势力,主张放弃抵抗,与‘收割者’进行某种形式的‘融合’或‘投降’,被称为‘归顺派’。他们也曾偷偷记录并研究过‘希望灯塔’的坐标……”雷烈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林凡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内外交困。
外有“收割者”的灭顶之灾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
内有不知是来自联邦内部派系倾轧,还是与上古“归顺派”遗毒有关的暗流涌动。
那个墨菲斯,是单纯为联邦内某些大佬来探听武尊虚实和“深蓝之心”秘密的?还是其背后,隐藏着更深的、与“归顺派”相关的影子?他们寻找“希望灯塔”的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获取力量对抗“收割者”,还是……为了向“收割者”献上投名状?
“盯着他,不要打草惊蛇。”林凡沉声道,“另外,以我的名义,向联邦最高议会提交一份加密预警报告,内容就写……我们通过特殊渠道,确认了来自深空的重大威胁,其先头部队可能在十年内抵达太阳系,建议立刻启动全文明战备升级计划,并召开紧急峰会。”
他要用阳谋,将“收割者”的威胁正式摆上台面,看看各方反应,也能借此推动一些事情的进展。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麻痹那个墨菲斯和他背后的人,让他们以为林凡的注意力完全被外部威胁吸引。
“是!”雷烈领命,转身离去。
静室内再次恢复安静。
林凡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灯火璀璨、逐渐恢复生机的曙光城。孩子们的欢笑声隐约可闻,训练场上战士们挥汗如雨,研究所里灯火通明……
这一切的安宁与希望,都建立在脆弱的平衡之上。
他握紧了手中的星图信标,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绝对的清醒。
“三到十年……无论你们是魑魅魍魉,还是星空巨兽,想要摧毁这里……”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虚空,看到了那遥远星空深处袭来的阴影。
“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