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统领夜一单膝跪地,猩红披风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与尘土,声音因急促奔跑而嘶哑:“王爷!王妃!属下无能!小主子们……被劫走了!”
“什么?!”洐王轩辕洐之刚迈出府门的脚猛地顿住,玄色锦袍下的身躯瞬间绷紧,周身气压骤降,“说清楚!怎么回事?”
夜一额头青筋暴起,死死攥着腰间佩剑:“属下等按吩咐暗中护卫,行至湖畔牌坊时突遇两伙人马!黑衣蒙面人正面突袭,另一伙扮作货郎的歹人趁乱用烟雾弹迷晕小主子!属下们虽斩杀十数人,却被调虎离山——等驱散烟雾,只捡到盺瑶郡主的银项圈……”他猛地叩首,额角撞击青石板发出闷响,“请王爷降罪!”
“废物!”洐王一脚踹翻身旁石鼓,雕花石墩轰然碎裂,“本王养你们何用!”他双目赤红如血,袖中紧握的玉佩被指节捏出裂痕,“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本王的孩儿找回来!”
“洐之哥哥……”安柔脸色煞白如纸,扶着门框的手指深深掐进木纹里。她望着暗卫呈上的银项圈——那是她亲手为瑶儿戴上的周岁礼,此刻项圈上的长命锁还沾着半片枯叶。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眼前猛地一黑,柔弱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去。
“王妃!”洐王回手揽住妻子软倒的身体,却触到她冰凉的指尖与毫无血色的唇瓣。怀中温香软玉骤然失了生气,他心头猛地一沉,嘶吼声在王府上空炸开:“传太医!传墨公子来王府。命夜二、夜五、夜六和夜盈立刻带人去查。本王倒要看看,谁想找死。”
夜一手持洐王府鎏金令牌,一路疾奔至皇宫太医院。此刻太医院内静悄悄的,太医们刚结束对皇上及后宫妃嫔的平安脉问诊,大多已散去,只余下几个药徒在整理药柜、晾晒药材。他心中焦急,正要出声询问,却见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李德全步履匆匆地走进来。
“李公公。”夜一上前一步,沉声行礼。他认得这位公公,是皇上跟前最得力的人。
李德全见是夜一,微微一愣,随即问道:“夜护卫?怎会在此?可是洐王府有何要事?”
夜一脸色凝重:“回公公,王妃安柔听闻小主子们被劫,急火攻心晕厥过去,王爷命属下前来请太医。只是……太医院的太医们似乎都不在。”
李德全一听“晕厥”“被抓”的字,也知道事情紧急,不敢耽搁。他本是来取一味皇上要的“凝神静气散”——此药由合欢皮、远志、茯神等药材配伍而成,有宁心安神、舒缓焦虑之效,皇上近日处理政务繁忙,偶有失眠心悸,需此药调理。但此刻听闻洐王妃出事,他当机立断道:“夜护卫,随咱家来!此事拖不得,咱家这就带你去见皇上!”
二人快步穿过御花园,直奔皇上的御书房。李德全先进去通禀,片刻后,里面传来皇上威严的声音:“宣夜一进殿。”
夜一走进御书房,跪地行礼:“属下夜一,参见皇上。”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眉头微蹙:“夜一?洐王府出了何事,竟劳动你亲自入宫?”
夜一叩首道:“回皇上,今日王妃安柔因小主子们……小主子们意外被歹人劫走,连同陪伴小主子们外出的琳公主也一同遭劫,急火攻心之下已然晕厥。王爷命属下前来请太医,然太医院太医皆外出未归,只余药徒。故……故斗胆叨扰圣驾。”
“什么?!”皇上猛地一拍龙椅扶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洐王的龙凤胎被劫了?连琳公主也出事了?何时之事?!”
夜一将事情的大致经过简略说了一遍,补充说明是琳公主提议带小主子们外出散心,途中遭遇两伙歹人前后夹击,混乱中公主与小主子们一同失踪,只余下盺瑶郡王的项圈。
皇上听完,龙颜大怒,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动朕的亲孙子孙女,连皇家公主都敢掳走!洐王是朕的左膀右臂,琳儿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动他们,就是跟朕过不去!”
他看向夜一,厉声道:“夜一,你即刻带太医院院判张院士去洐王府,务必尽全力诊治洐王妃!另外,传朕旨意,命禁军统领协同顺天府尹,全城戒严,全力搜捕歹人,务必将两位小主子和琳公主安全救回!如有违抗或延误者,格杀勿论!”
“谢皇上!”夜一心中一振,连忙叩首谢恩。
皇上摆了摆手:“去吧!告诉洐王,安心救治王妃,朕会给他一个交代!”
“是!”夜一应声,跟着李德全匆匆赶往太医院,去请张院士。一场牵动朝野的搜寻,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