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老磨坊的“地窖秘道”
净化队的队员步步紧逼，手里的麻醉枪对准林野和安安，枪身泛着冷光，在车灯下格外刺眼。秦队长的脸色冷硬，显然没打算给他们太多选择：“林野，别逼我们动手。你是唯一的抗体载体，配合我们，既能救这些感染者，也能保住你自己。”
“保住我们，还是把我们当成实验品？”林野冷笑一声，掌心的印记又开始发烫，不是之前的灼痛，而是带着一丝奇异的酸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浊液在抗拒，不是抗拒“治愈”，而是抗拒被人掌控——那些微生物像有了简单的本能，警惕着眼前的白大褂。
“你没得选！”秦队长抬手示意队员准备射击，“给我抓住他们！”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是村里的几个壮汉，跟着老中医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锄头、扁担，挡在林野和安安身前。“你们不能带他走！”老中医拄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小野救了我们村的人，你们凭什么抓他？要抓就先过我这关！”
村民们也陆续围了过来，虽然脸上带着恐惧，但看着瘫倒在地、慢慢恢复意识的染浊者，还是鼓起勇气站在了林野这边。“对！不能让他们把小野带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和陈铭一伙的！”
人群越聚越多，把净化队的队员围在中间。秦队长的脸色更加难看，却不敢贸然开枪——这么多村民在场，一旦误伤，事情就无法收场。他咬了咬牙：“都让开！这是特殊任务，耽误了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后果？我们村的后果，从来都是自己承担！”老中医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扔在地上，里面滚出几枚铜钱和一块碎陶片，“林老头当年就嘱咐过，要是有外人来抢‘守脉的’，就用这个挡住！”
陶片落地的瞬间，林野掌心的印记突然亮了一下，不是黑气，而是淡淡的青光。围在周围的染浊者突然发出轻微的呻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眼神里带着感激，慢慢挪到林野身边，形成一道人墙。虽然他们身体虚弱，却透着一股决绝——显然，体内的微生物在抗体的影响下，已经认可了林野。
秦队长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有些迟疑。就在这僵持的间隙，那个一直沉默的技术员突然跑了过来，拉住林野的胳膊，压低声音：“快跟我走！老磨坊的地窖里有秘道，能通到山外！”
林野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技术员急得满头大汗，飞快地说：“我叫苏明，我爸是当年和你爷爷一起研究浊液的成员！我爸临终前说，你爷爷在老磨坊留了后路，万一净化队变卦，就带你从地窖走！”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锈的铜钥匙，塞给林野：“钥匙能开地窖门，里面有你爷爷留下的东西，能帮你稳定体内的微生物！快！秦队长的支援快到了！”
林野看着苏明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后的村民——他们虽然挡着，但根本不是净化队的对手，迟早会被突破。他不再犹豫，拉着安安，跟着苏明往老磨坊跑去。
“站住！”秦队长发现他们要逃，立刻大喊，“拦住他们！”
几个队员立刻追了上来，却被村民们死死缠住。老中医举起锄头，朝着队员的脚边砸去：“想抓小野，先问问我的锄头答不答应！”
林野三人冲进老磨坊，苏明反手关上大门，用一根粗木杠顶住：“这门挡不了多久，快跟我来！”
他带着林野和安安跑到石磨旁边，蹲下身，用手抠开石磨底座旁的一块松动的石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潮湿的土腥气，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草药味。“这就是地窖入口，秘道在最里面！”
安安点燃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洞口。地窖不深，往下走了七八级台阶就到了底，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墙角堆着一些干草和破旧的农具，还有几个密封的陶瓮，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菖蒲，都是驱浊的草药。
石室的尽头，有一道不起眼的石门，上面刻着和石磨一样的古符纹。林野用苏明给的铜钥匙插进石门的锁孔，轻轻一拧，“咔哒”一声，石门应声而开，里面是一条狭窄的秘道，仅容一人通过，墙壁湿漉漉的，长满了青苔。
“快进去！”苏明推了他们一把，“我留下来帮你们拖延时间！记住，秘道尽头是山外的破庙，里面有你爷爷留下的笔记，里面写着稳定微生物的方法！”
“那你怎么办？”安安回头问道。
“我自有办法，”苏明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我爸当年欠你爷爷的，现在该我还了。”他说完，转身跑回地窖入口，搬起一块石头，堵在了台阶上。
林野和安安不再迟疑，顺着秘道往里跑。秘道里又黑又窄，只能靠打火机照明，脚下的泥土黏腻，偶尔能踩到坚硬的石头，发出“咔嚓”的声响。跑了约莫十几分钟，身后传来老磨坊方向的巨响，显然是净化队炸开了大门，接着是苏明的呼喊声，还有队员的呵斥声，渐渐远去。
安安的体力有些不支，呼吸越来越急促：“我们……我们能逃出去吗？”
林野握紧她的手，掌心的印记发烫，却不再是之前的躁动，反而带着一丝温暖，像是在安抚他。“能，”他坚定地说，“爷爷既然留下了秘道，就一定给我们留了生路。”
又跑了一阵，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光。两人加快脚步，冲出秘道，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破庙的后院里。破庙荒废了很久，屋顶漏着洞，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墙角的香炉锈迹斑斑，却依稀能看到上面刻着的古符纹——和石磨、石门上的一模一样。
庙屋里堆满了杂物，尘埃漫天。林野按照苏明的说法，在供桌底下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正是爷爷的字迹，还有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一些暗红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
笔记里没有复杂的理论，只有简单的记录：“浊液微生物喜燥惧湿，畏菖蒲、艾草之味，需借地脉阴气稳定，若离地脉过久，必躁动噬主。破庙下有浅脉，可暂避；净化队野心不止，欲用抗体制‘控脉剂’，切不可信。”
林野心里一沉。原来净化队想要的不是治愈药剂，而是“控脉剂”——他们想利用抗体，掌控浊液微生物，进而控制地脉。而他体内的微生物，一旦离开地脉过久，就会失控反噬，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会感到躁动。
“我们不能离开村子太远，”林野合上笔记，对安安说，“破庙下有浅脉，暂时安全，但净化队肯定会追来，我们得想办法回去，保护村里的地脉，不能让他们得逞。”
安安点点头，刚想说话，突然听到庙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两人赶紧躲到供桌后面，透过破窗往外看，只见秦队长带着几个队员，已经找到了破庙门口，正四处张望，显然是顺着秘道的痕迹追来的。
林野掌心的印记突然剧烈发烫，体内的微生物像是察觉到了危险，开始疯狂躁动。他能感觉到，破庙下的浅脉在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他体内的浊液。而远处的村子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接着是火光冲天——显然，净化队为了逼他出来，已经开始破坏村子了。
他握紧拳头，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净化队队员，心里清楚，躲是躲不过去了。老磨坊的地窖秘道是爷爷留下的生路，却也是一条必须回头的路——要保住自己，保住村民，保住地脉，他必须回去，和净化队做个了断。
而供桌底下，除了笔记和布包，还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爷爷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老磨坊前，旁边是年轻的苏明父亲，三人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地图上圈着的，正是破庙和老磨坊之间的地脉走向。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浅脉连主脉，破庙藏‘镇脉石’，万不得已，可启用。”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镇脉石？这又是爷爷留下的什么后手？而启用它，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来不及细想，只能握紧布包和笔记，拉着安安，往破庙后院的另一处隐蔽出口跑去。
月光透过破庙的屋顶，照在地上的阴影里，像是有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远处的老磨坊方向，石磨转动的“咕噜”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沉闷，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