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赵总”，王总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李经理，又快速收回目光：“赵总……我不太熟，只是偶尔在会所见过几次，没怎么聊过。”
他的声音明显变低，眼神也有些闪躲。
旁边的刘总也跟着附和：“是啊，赵总平时很忙，我们这些小老板，很少有机会和他接触。”
杨晚栀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数——这两人明显怕赵天，而且李经理在场，他们肯定不敢说真话。
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了个话题，聊起了连锁酒店的运营。聊到一半，她故意装作口渴，对李经理说：“李经理，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倒杯水？谢谢。”
李经理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他刚走，杨晚栀立刻压低声音，对王总和刘总说：“两位，其实我这次来，除了采访，还有个私事想请教。
我一个朋友之前想和赵总合作，结果项目黄了，还亏了不少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她故意用“朋友”当借口，试探两人的反应。
王总脸色更白了，他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李经理端着水杯走了进来。
王总立刻闭上嘴，拿起桌上的茶杯，假装喝水。
杨晚栀心里暗叫可惜，脸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接过水杯：“谢谢李经理。”
接下来的采访，王总和刘总彻底闭上了嘴，几乎是杨晚栀问一句，他们答一句，再也没有多余的话。
采访结束后，李经理送杨晚栀离开，走到一楼大厅时，杨晚栀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墙上一幅油画说：“李经理，这幅画真漂亮，是哪位画家的作品啊？”
那幅画挂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画的是一片漆黑的森林，只有中间有一条微弱的光带，风格很压抑。
李经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语气平淡：“具体哪位画家不清楚，是赵总让人挂的。”
“赵总喜欢这种风格的画吗？”杨晚栀追问。
“赵总的喜好，我们做下属的不太清楚。”李经理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加快了脚步，“林小姐，门口到了，慢走。”
杨晚栀走出会所，坐进车里，立刻拿出手机给张队长发消息：“王总和刘总对赵天很忌惮，李经理全程监督，没问到关键信息。另外，会所大厅挂着一幅赵天安排的油画，风格压抑，可能有特殊含义。”
没过多久，张队长回复：“我们查到，那幅画的画家三年前自杀了，而且死前和赵天有过商业合作。
你明天可以以‘想写一篇关于会所艺术品的小报道’为由，再联系李经理，试探他对这幅画的反应。”
杨晚栀看着消息，点了点头。她知道，赵天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安排，都可能藏着线索。这幅油画，说不定就是下一个突破口
第二天，杨晚栀按照张队长的建议，给李经理打了电话。
“李经理，您好，我是林薇。昨天在会所看到那幅油画，觉得很有特色，想在采访稿里加一段关于会所艺术品的内容，不知道您能不能多跟我讲讲那幅画的情况？”
她的语气很诚恳，听起来完全是出于“撰稿人的职业敏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经理的声音传来：“那幅画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普通的装饰画。
林小姐，昨天的采访已经结束了，后续如果需要补充内容，我会联系你。”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拒绝，甚至有几分警惕。
“李经理，您别误会，我就是觉得那幅画能体现会所的品味，加进去能让报道更丰富。”
杨晚栀没有放弃，故意放低声音，“其实我主编也觉得，多提提会所的细节，能让报道更有说服力，到时候对咱们会所的宣传效果也更好。”
她又一次用“宣传效果”当诱饵，赌李经理会在意“上面的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果然，李经理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那你下午三点过来吧，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只说那幅画的事，其他的别问。”
“谢谢李经理！”杨晚栀立刻答应。
下午三点，杨晚栀准时到了会所。李经理已经在大厅等着，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他没有带杨晚栀去别的地方，就站在油画前，打开文件夹：“这是那幅画的基本信息，画家叫陈默，三年前去世了，这幅画是赵总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没什么特别的。”
杨晚栀看到了画家的名字……
心里笑了……
陈默这名字挺大众啊……
和某人的助理撞名了。
杨晚栀接过文件夹，快速翻看着——里面只有一张纸，写着画家名字、画作名称、拍卖价格，其他信息一片空白。
她故意指着“陈默”的名字，装作疑惑的样子：“陈默？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不是之前很有名的那位写实派画家？我记得他的画风格很明亮，怎么这幅画这么压抑？”
她故意说错陈默的画风，想试探李经理是不是真的了解这幅画。
李经理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有些僵硬：“可能是后期风格变了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林小姐，时间差不多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先走吧。”他说着，就要收回文件夹。
杨晚栀却突然指着油画的角落：“李经理，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个签名？”她其实早就注意到，油画右下角有个很小的签名，不是“陈默”，而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像一个倒过来的“V”，下面加了一横。
李经理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合上文件夹，语气变得严厉：“林小姐，不该问的别问！这幅画的事就到这里，你赶紧走！”他的反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激烈，甚至伸手想把杨晚栀往门口推。
杨晚栀心里一紧——这个符号肯定有问题！她没有挣扎，顺着李经理的力道往外走，嘴里还故意嘟囔：“抱歉抱歉，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