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栀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她机械地洗漱完,关灯躺下,可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密室逃脱里那间幽闭的囚室——生锈的铁链、斑驳的血字、还有黑暗中突然抓住她脚踝的“鬼手”。
她猛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房间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可她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角落里窥视。翻身,被子摩擦的声音让她神经紧绷;再翻身,窗帘被风吹动,影子在地板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只是游戏而已……”她小声安慰自己,可心跳却越来越快。
她蜷缩进被子里,死死闭着眼,可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密室里阴森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她的床……
她下一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咔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拖鞋都顾不得穿,直接狂奔杨凌萧的房间。
门没关,果然,这小子还在卷学习,她心想:“这小子学个习也不开灯,估计是快睡了吧,那就不帮他开灯了。”
“咳咳……姐今晚睡你这屋,跟你培养一下姐弟感情。”
然后她发现凌萧根本就没有鸟她,应该是听东西听忘情了,她很自觉的噤了声,躺在他床上就开睡,他的床是贴着墙的,她挺讲究,睡在了墙边,一整个人标板溜直的贴着墙睡,占床面积非常非常小。
杨凌萧和往常一样,学习学到半夜后才依依不舍的关掉平板儿睡觉。
这不巧了嘛~杨凌萧恰巧睡在床的另一半儿了,俩人恰巧错开了
她半夜被惊醒一次,突然觉得睡在弟弟房间太冒昧了,于是她又壮着胆子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凌晨三点十七分,杨晚栀第五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把睡衣后背浸得冰凉。窗外树影被风吹得张牙舞爪,在窗帘上投下诡异的黑影。
密室逃脱里那些刻意营造的恐怖场景此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生锈的铁门吱呀作响的声响,Npc突然从暗处伸来的惨白手臂,还有最后那个逼仄的棺材道具里令人窒息的黑暗。
“都是假的……”她小声安慰自己,声音却在空荡的卧室里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角,指节都泛了白。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发出微弱的红光,数字跳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杨晚栀盯着天花板数了三百只羊,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衣柜后面会不会藏着什么。
终于,她一把抓起枕头,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出了房间。
走廊黑得吓人。杨晚栀踮着脚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
杨凌萧的房门虚掩着——不久前被他推开的门现在还开着。她轻轻推开门缝,借着夜灯的微光看见弟弟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条腿还挂在床沿外,睡得毫无形象。
杨晚栀咬了咬下唇。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丢人,但此刻恐惧战胜了羞耻心。她蹑手蹑脚地蹭到床边,盯着弟弟熟睡的脸看了几秒——杨凌萧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还挂着一点可疑的水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遇什么。
“就借半边床……”她在心里默念,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一角。
床垫微微下陷的瞬间,杨凌萧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杨晚栀屏住呼吸,像只鹌鹑一样蜷缩在床沿,僵硬得一动不敢动。直到听见弟弟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绵长,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被窝里暖烘烘的,混合着杨凌萧常用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这种熟悉的气息让杨晚栀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眼皮也开始发沉。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手臂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搭——
“砰!”
一记结结实实的肘击正中杨凌萧的鼻梁。
“嗷!”睡梦中的少年发出一声痛呼,条件反射地捂住鼻子。杨晚栀被这动静吓得一激灵,但困意让她很快又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她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膝盖突然一抬——
“嘶——”杨凌萧倒抽一口冷气,腰侧遭到重击的他终于彻底清醒。他茫然地睁开眼,借着夜灯的光线看见自己胸前多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杨晚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整个人缠了上来,一条腿霸道地压在他的肚子上,手臂还紧紧环着他的脖子。
“……姐?”他哑着嗓子试探地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睡意和困惑。
回答他的是一记无意识的巴掌。杨晚栀在梦里似乎正在和什么搏斗,手臂猛地一挥——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响亮。杨凌萧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彻底懵了。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颤动的阴影,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门打不开……救命……”杨晚栀含混地嘟囔着,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骑在了杨凌萧身上。她的头发乱得像鸡窝,有几缕发丝甚至顽皮地翘在头顶,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杨凌萧瞪大眼睛,双手僵硬地举在半空,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在自己身上表演“密室大逃亡”。
“有鬼啊!”杨晚栀突然大喊一声,右手成拳猛地一挥——
千钧一发之际,杨凌萧险险偏头躲过。他听见拳头擦过耳畔的风声,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再也顾不得其他,他一个翻身把杨晚栀按在身下,用被子把她裹成了粽子。
“杨晚栀!醒醒!”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
被裹成蚕宝宝的杨晚栀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看见弟弟近在咫尺的俊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委屈,左脸颊还有个明显的红印。
“……你在我床上干嘛?”她下意识问道,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杨凌萧气得笑出声来,他松开钳制,指着自己惨遭蹂躏的脸和肚子:“这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大半夜跑来谋杀亲弟?”
杨晚栀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壮举”,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她心虚地移开视线,小声辩解:“我、我做噩梦了嘛……”
“所以你就来把我当沙包打?”杨凌萧揉着隐隐作痛的鼻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眯起眼睛,“等等,该不会是那个密室逃脱……”
“闭嘴!”杨晚栀恼羞成怒地抓起枕头砸过去,“不准说出去!否则你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别想好过,你信不信我能烦死你”
“行行行!”杨凌萧连忙举手投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认命地往旁边挪了挪,掀开被子一角:“睡吧,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踹下去。”
杨晚栀立刻像只得逞的猫一样钻了进去。这一次,她规规矩矩地躺在床沿,再不敢乱动。但没过多久,她的手指就悄悄揪住了弟弟的衣角。
杨凌萧假装没发现,却在黑暗中悄悄弯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