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站在碎石堆上,左臂的银纹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刚淬过火的刀。他没动,盯着掌心那道消失的银线沉了三秒,随即五指收拢,指节发出一声轻响。脚下的碎石跳了一下,朝他掌心靠拢,又散开。
林七蹲在不远处,手里还攥着玉佩,眼神时不时扫过来。炼器师靠在石板上,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
夜风卷着灰,吹过塌陷的山口。远处的火已经灭了,只剩焦土味混着铁锈气。秦昊转身,把赤霄剑从土里拔出来,剑身冷光一闪,像是回应什么。
他刚把剑收回鞘,左臂突然一震。
不是痛,也不是痒,是种说不清的牵引感,像是体内有根线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一下。
他立刻抬手,银纹在月光下泛出冷光。磁引特性自动激活,地面几片碎铁片缓缓立起,微微颤动。
有东西在靠近。
不是野兽,也不是风。铁片的震动频率不对,带着某种规律性的震颤,像是脚步,但又太轻。
秦昊没出声,左手缓缓垂下,指尖离地三寸。他心念一动,腰间的龙血藤瞬间绷直,藤蔓贴着地面无声蔓延,在他身前织成一张半弧形的网。
三息后,左侧山坡的阴影里,两道黑影贴着岩壁滑出。
不是潜行,是滑——他们的脚根本没踩实地面,像是被什么东西托着,贴着岩壁移动,速度快得反常。
秦昊眯眼。
就在两人距离三十步时,他左脚猛然踏地。
“嗡——”
方圆五米内的碎铁片全部腾空而起,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旋转的铁幕。其中一片直接射向左侧黑影的咽喉。
那黑影头一偏,铁片擦着脖颈飞过,带出一串血珠。他没叫,也没退,反而低笑一声,双臂一展,两把血刃刀同时出鞘。
刀身暗红,表面浮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用血写成的。刀一出,空气骤然发沉,六千亡魂凝聚成的漩涡在刀背上缓缓旋转,发出低频的嗡鸣。
另一人直接扑向林七。
秦昊眼角一跳,龙血藤猛然抽动,一根藤条如鞭甩出,缠住那人脚踝,硬生生把他拽离地面。藤蔓一收,那人撞上岩壁,闷哼一声,刀脱手。
“待着别动。”秦昊对林七说。
林七张了张嘴,没出声,往后缩了半步。
持双刀的黑影站在原地,两把刀交叉于胸前,亡魂漩涡越转越快。他抬头,眼睛泛着血光:“秦昊,你毁我血祭,杀我同门,今晚,我要你拿命来填。”
秦昊没答。
他左臂一震,震频特性启动。高频震动顺着经脉扩散,压下体内因星纹战体未稳而产生的轻微紊乱。金纹在皮肤下起伏,银线如活物般游走。
系统提示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双魄频率差0.7赫兹,存在衔接间隙,可破。”
他闭眼三息,再睁眼时,瞳孔泛起淡金。
视野里,两把血刃刀的能量脉络清晰可见。左侧刀魄稍慢,右侧稍快,每次合击前,会有0.2秒的微小延迟。
就是这个。
黑影双刀一扬,亡魂化作刀雨,铺天盖地压来。
秦昊左脚再踏,磁引全开。地面所有金属残片腾空而起,在身前形成旋转屏障。铁幕与亡魂刀雨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
龙血藤猛地绷紧,藤网向前推进半步,挡住漏网的魂刃。
秦昊趁机前冲,三步跨出,赤霄剑出鞘五寸,剑尖直指右刀刀脊。
对方冷笑,双刀一合,亡魂漩涡瞬间压缩,形成一股冲击波直轰而来。
秦昊不退反进,左臂震频再提,整条手臂发出低沉嗡鸣。他右手持剑,剑尖点出,精准压在右刀刀脊最薄处。
“铛——!”
一声尖锐鸣响,右刀刀脊凹陷,亡魂漩涡出现裂痕。
对方瞳孔一缩,急忙抽刀后撤。
秦昊没追,反而左手一招,龙血藤如蛇般窜出,缠住左刀刀柄,猛然发力一拽。
“锵!”
左刀脱手,飞出五米,插进岩壁。
黑影怒吼,右刀横斩,刀未至,六千亡魂已形成血色巨刃,劈向秦昊头顶。
秦昊侧身闪避,赤霄剑顺势横扫,剑身与血刃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脚下一滑,退了两步,左臂银纹发烫,震频持续输出,经脉已有轻微灼痛。
对方不给喘息机会,右刀再起,亡魂漩涡重新凝聚,速度比之前更快。
秦昊抬手,磁引再启。插在岩壁上的左刀突然震动,刀身一颤,竟自行拔出,朝他飞来。
黑影脸色一变,想召回,可刀已脱离掌控。
秦昊右手接刀,反手一掷,龙血藤缠住刀柄,借力甩向对方后背。
“轰!”
左刀砸在黑影背上,将他砸得向前踉跄。亡魂漩涡瞬间紊乱。
就是现在。
秦昊左脚猛踏,整个人如箭射出。赤霄剑全出,剑尖直指右刀刀脊衔接处。
对方咬牙,右刀横挡。
“铛——!”
剑尖压刀脊,发出刺耳摩擦。秦昊左手同时震频全开,整条手臂嗡鸣如雷,力量顺着剑身传导,硬生生将右刀压弯。
“咔!”
刀脊出现裂痕。
黑影怒吼,想抽刀后撤,可秦昊一步不退,右脚前踏,磁引发动,地面碎铁片全部飞起,钉向对方四肢。
“噗噗”几声,铁片入肉。
对方动作一滞,秦昊左手猛然一震,震频冲击顺着赤霄剑传入刀身,直接震碎刀脊裂痕。
“砰!”
右刀炸裂,六千亡魂瞬间失控,化作血雾四散。
黑影踉跄后退,胸口剧烈起伏,盯着秦昊,眼神从狠戾转为惊惧。
“你……你不是战体受损?怎么可能……”
秦昊没答。
他缓缓抬起左臂,银纹在月光下流动,像是活物。他五指一收,掌心嗡鸣再起,地面碎石自动聚拢,在他脚边形成一圈低矮的石环。
“你师父太上长老,教你的就这些?”
黑影咬牙,突然冷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双魄合击,不过是开胃菜。”
他抬手,从怀中掏出一块血色玉符,狠狠捏碎。
“轰——”
两股残魂从玉符中冲出,直扑秦昊面门。
秦昊瞳孔一缩,龙血藤瞬间缠住双魂,藤蔓金纹暴闪,硬生生将残魂勒住。
可就在这时,他胸口一紧。
那道消失的银线,突然从心脏位置浮出,顺着经脉爬向左臂,与星纹战体的银流交汇。
一瞬间,他感觉体内有两股力量在对抗。
一股是系统的修复之力,稳定而有序;另一股,冰冷、隐秘,带着某种熟悉的波动。
他猛地低头,扯开衣领。
胸口金纹交汇处,银线如活蛇般游走,最终沉入左臂银纹,消失不见。
黑影盯着他,嘴角扬起:“感觉到了吗?陨星铁里的东西,不是给你用的。它是钥匙,是引子,是唤醒真正刀魄的媒介。”
秦昊抬眼,声音冷得像冰:“你说什么?”
“你以为你修复了战体?”黑影笑出声,“你只是……帮我们完成了最后一道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