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我很无情的说。
“好啊好啊,我成外人了。”魏语很是气愤的说道,“才这么两天,就比得上我们长时间的感情,她到底哪点比我好?!”
“不是一回事。”我有且只能这么回答,头又痛起来。
“你到底说说是怎么回事!”魏语悲痛的吼道,尾声尖利而拔高,然后啜泣道:“你变的这么快,我有点不认识你了。这些事发生的我都措手不及,明明你两天前还好好的,虽然怂了点,可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啊……难道你不满足只有我一个吗?”
“不是不满足,拥有你让我感觉很沉重。”
“所以一个大街上随便认识的女生能让你轻飘飘的一身轻松?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吻我呢?既然你需要的时拿起容易,放下简单,毫无心理负担的关系,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斟酌清楚?”
“你说这些……”头疼欲裂,像是千万只白热的蚂蚁撕咬大脑里缠绕的线团,竟至难以思考,“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啊。”
“难道我不是吗……”魏语幽幽的泣道,说话间,声音夹杂着汹涌决堤般的哭泣:“我好累啊……你像没有钟表的定时炸弹一样,每次我把你拥入怀抱,双臂绕过你的颈项,春天从胸腔漫溯,仿佛心跳代替的指针而倒计时……我和你应该如同季节一样美好才对,可是你又让我青春期的第一次心浪有如春天一样短暂,还没来得及感悟,温暖就从指尖掉落了。……”
我沉默着不说话,姑娘话语中梅雨般的凄厉浇灭大脑的混乱,霎时思维像是开了闸,那些令我头疼的描述不清的杂物抽空,剩下一片不见形色的空荡,那股难以忍受的伤似乎落到了心口,隐隐发作。
魏语吸了吸鼻,继续说:“你有了解过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吗?哪怕一分钟一秒钟,你太幼稚了,因而产生罪恶。我窘迫不已,事情被推到了不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地步,好像我连回头都是一种纵容。”
我还是没说话。
我们之间相互凝固许久。许久,她稍微缓了过来,打破缄默,语气也变得些许平常,肃穆道:“你说些什么,接了电话跟个木头似的,你不表示什么吗?”
我依旧无言,一手维持着举起手机贴近耳朵的姿势,另一只手上烧成灰烬的烟丝崩裂掉到迟羽的床单上,我急急忙忙帮忙掸掉,夹烟的手指仿佛躯体意识的掐灭了火光,灼痛在指纹蔓延,我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好吧,我男朋友是一个哑巴。”魏语暗讽的喃喃道,好长时间没了下文。
我把掐灭的烟随手扔到地板上,顿生一种搞脏房间的歉意,但并没维持多久,就像弱不禁风的火花一样转瞬即逝,对比于此,电话里头的姑娘显然更准狠的拽住我的思绪。
接着我又用手掌一遍一遍把被单上不好掸走的灰渍拂去,怎么也挥不走了,污点犹如缺口印在了平整之上,我擦拭的又急,终究徒劳。
“你是死人吗?你女朋友要走了,你什么也不表达吗?这么无所谓吗?就和吃饭睡觉一样吗?”魏语置气的斥道。
我好不容易回了一句:“我其实不想那么木讷,但我总感觉自己被迫以沉默的形式参与。”
“我受够了!”魏语大吼,撕心裂肺的号泣而道,像是一头受伤的小鹿的悲恸,直直的刺进沉默的空气里:“你这个笨蛋!非要我丢脸是不是?有些话不该我说啊,错的是你,不该我来说啊……呐,我走的时候可没答应你的分手要求。”
我猛然一怔,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
魏语口气傲慢的说道,蛮横中却藏着近乎哀求的卑微:“我没和你分手啊,但是你别自以为是!才不是舍不得,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我自尊!……(打了个响指)你若是识趣,马上离开那个厚颜无耻的婊子,回来找我,是男人就拿出点谦卑的态度。我告诉你哦,别说我没提前告知,我一定狠狠的教训你,让你以后不敢沾花惹草。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我……我……”
支支吾吾半晌,魏语才极其不忍的道出几个字:“我就真的和你分手。”
眼前仿佛升起希望,与此同时,双脚愈加沉重。我不由自主低下头,灯光打在床沿投射于地板的阴影,像是深黑的沼泽困住我,
我再傻也听的出来,魏语这是请求和好,并且道明了拒绝的后果。
心思由此变得紧皱,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我抓不住姑娘以尊严为代价,呕心沥血从胰脏剖出来的请求,我们可能真的要结束了。
“不许再和那个婊子联系,”魏语旋即警告式的补充道:“现在也不行。前天我们去过的人民公园,天府广场附近的那个人民公园,我在哪里的电话亭。你来需要多久?”
我大概估算一下,实际数学计算能力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退化了。我和魏语是在麦当劳分别的,早上迟羽骑自行车从她住处花了将近二十多分钟,不是记错的话,人民公园在反方向位置。
那天晚上我和迟羽第一次电话联系后不久,我就遇到了迟羽,假设迟羽是从住所出发,那么距离应该不远。
顿了顿,我模糊的说:“要不你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吧。”
“行,我在这里等你半个小时。我才不是那么搔首踟蹰,你爱来不来,我就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不来,我就马上开车走人,之后你爱去哪去哪!”
说罢,魏语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