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长办公室里,署长正揉着太阳穴发愁。
原本在家好梦正酣,却被紧急召回——今夜警情不断,报案电话接连不停,拘留室都快挤满了。
他刚坐下想理清头绪,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进来。”
门推开,何督察走了进来,语气笃定:“署长,我把沈华带回来了。”
“谁?”署长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华,就是那个沈华!”何督察加重语气,“刚才接到街头斗殴的报警,赶到现场时发现他在场,顺手就带回来了。”
“你把他带来了?”署长眉头紧锁,“理由是什么?”
“有组织犯罪嫌疑。”何督察毫不迟疑,“现场那么多人打成一片,只要有人指认他参与指挥,就够带走的理由了。”
“何浩然!你也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嘴里说的这是人话吗?想动沈华哪有那么简单?要是真那么容易,他还能在这儿蹦跶到现在?”署长脸色一沉,立刻呵斥道。
在他看来,没凭没据就去碰沈华,纯粹是莽撞行事。
他不是怕事,而是不愿让底下兄弟平白遭罪,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见署长发了火,何督察心里憋屈,忍不住问:“人已经带回来了,总不能让我现在就把人放了吧?”
“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走就是了。”署长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记住,像沈华这种人,除非抓到铁证,否则别轻易招惹。
你不怕他,可其他人呢?出了事谁负责?”
“明白,署长。”何督察只能应下。
“去吧去吧!”署长不耐烦地摆摆手,把他推出了办公室。
审讯室里,灯光昏黄。
沈华刚坐定,便侧头看向旁边那位年轻警员,笑吟吟地问:“你叫阿乐是吧?进警队多久了?”
“关你什么事!”阿乐瞪了他一眼。
沈华轻笑一声:“我就喜欢你们这种刚上岗的小警察,一身冲劲,眼里只有对错,什么都不怕。”
阿乐冷笑:“你还挺得意,现在不也得老老实实坐着?”
沈华不恼,反而饶有兴趣地说:“你说,我能在今晚之前走出这儿吗?”
“想都别想!不到二十四小时,你能走得掉才怪!”阿乐嗤之以鼻。
沈华悠悠道:“不如我们赌一把?我要是今晚就能走,以后你就听我的,怎么样?”
“做梦!我是警察,跟你这种人绝不可能一路!”阿乐立刻反驳。
咔嚓——
门被推开,何督察走了进来。
沈华不再逗那年轻人,转而看向何督察,笑着开口:“何探长,我律师没到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讲的。”
“沈华,何必这么较真?”何督察坐下,放下笔,语气轻松,“聊几句而已,难不成你还怕说漏嘴?”
“哦?那倒无妨。”沈华一笑,“我一向乐意和你们聊天,多少能学点东西。”
何督察也不急,正色问道:“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偏偏出现在两个帮派冲突的现场?是不是你背后指使东星的人跟洪兴动手?”
“啧啧啧,你们警队的想象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沈华摇头失笑,“我只是路过,看见热闹就驻足瞧了几眼,结果就被请来喝茶,真是飞来横祸。”
阿乐忍不住插嘴:“少装了!谁不知道你是东星的话事人?两边打成这样,你能脱得了干系?”
咔嚓——
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面带微笑:“警官,说话要有依据。
空口无凭的指控,我当事人有权追究诽谤责任。”
说着,递上一张名片:“我是沈先生的代理律师,手续齐全,现在接他离开。”
随后他走到沈华身旁,微微躬身:“沈先生,抱歉来迟一步。”
“不妨事,我和几位警官聊得很愉快。”沈华笑着站起身。
见何督察没出声阻拦,律师又开口:“请问,我的当事人是否可以离开了?”
“可以。”何督察点头。
话音落下,沈华便起身往外走。
阿乐按捺不住,低声对何督察道:“就这么放他走?这事肯定有他掺和!”
“警官,注意用词。”律师立刻回头,语气严厉,“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请不要随意污蔑我的当事人。”
沈华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何督察和阿乐,笑道:“算了,别太认真,说两句也无伤大雅。
就算说的是事实,只要你们拿不出证据,又能怎样?走了。”
说完,他迈步离去,律师紧随其后。
走出警署大门,渣哥早已等在车旁。
见沈华出来,连忙迎上前:“老大,没事吧?都怪我没及时赶到。”
“没事,那边情况如何?”沈华边走边问。
渣哥连忙开口:“老大,洪兴那伙人全落我们手里了,洪义那边跑得倒是快,但也抓到了几个漏网的。
不过咱们的人也有几个被条子带走了。”
沈华轻轻点头:“人抓到了就行。被抓的兄弟,叫律师赶紧去保出来。”
“明白,老大。”渣哥应了一声,麻利地拉开轿车车门。
等沈华坐进后座,他才绕到驾驶位,点火启动,车子缓缓驶回百乐门。
一回到百乐门,韦吉祥带着一群人已经守在门口。
见沈华下车,立马围上来问:“老大,没事吧?”
沈华摆了摆手,直奔主题:“人都关哪儿了?”
“在底下,全押在地下室!”韦吉祥答道。
“走。”沈华没多说,抬脚往里走。
到了地下室,一眼就看到陈耀和一干洪兴骨干都被铐着关在角落。
“沈华!你想干什么?之前的事是我和蒋先生跟你之间的恩怨,跟他们没关系,放了他们!”陈耀一见到他,立刻吼了起来。
沈华嘴角一扬,慢悠悠走近:“陈耀,现在装什么大义凛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真没数?”
阿虎这时搬来一张椅子,沈华坐下,正对着陈耀,语气轻缓却带着刺:“你知道蒋天养死得多难看吗?说真的,挺可惜的。
他偏要跟我结这么深的仇,我不动手也不行啊。”
陈耀双目通红:“成王败寇,你现在赢了,说这些风凉话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沈华笑了笑,目光扫过其他被押的人,“你们其他人呢?有没有想说的?其实你们也清楚,落到今天这步,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只因为你们是洪兴的人。
从你们站在我对面那天起,结局就已经定了。”
“沈华!我咒你不得好死!”韩宾突然怒吼。
沈华转头看他,只见韩宾满脸是血,脸上几道伤口还在淌血。
他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语气玩味:“韩宾,你这脾气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要是诅咒有用,我早死了八百回了。
不如你求我一句,说不定我会心软放她一马。”
说着,他抬手指向一边的十三妹。
韩宾脸色骤变,猛地挣扎起来:“沈华!你不准碰她!你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宰了你!”
身子拼命往前冲,却被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别白费力气了,”沈华依旧笑着,“乖乖低头求我,不然她接下来会怎样,我可不敢打包票。”
“韩宾!别听他的!要杀便杀,绝不能低头!”十三妹咬牙喊道。
话音未落,耀扬抬脚踹过去,直接把她踢翻在地。
沈华回头冷冷瞥了一眼,问:“谁让你动手的?”
“老大,我……”雷耀扬顿时慌了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滚出去。”沈华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违抗。
雷耀扬憋着一口气,只得退出去。
沈华走上前,把十三妹扶起来,语气温和:“耀扬就是个混账,对女人也下这么重的手。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你,这么好的人,浪费了多可惜。”
“沈华!我求你!别碰她!我真的求你了!”韩宾双眼发赤,声音都在抖。
沈华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韩宾面前:“行,给你一次机会。”
他朝手下示意,让人松开韩宾的束缚。
“当”的一声,一把匕首被甩在地上,滑到韩宾脚边。
“你说不想她受罪,那就亲手结束她的痛苦,也算你最后为她做点事。”
韩宾整个人僵住,盯着地上的刀,手颤抖着伸不出去。
等了几秒不见动静,沈华淡淡道:“机会给过了,你不想要,就算了。”
旁边的小弟刚要上前捡刀,韩宾突然扑过去一把抢过匕首,转身看向十三妹,眼神剧烈挣扎,嘴唇都在打颤。
“韩宾,动手吧,给我个干脆的了断!”望着韩宾眼中挣扎的神色,十三妹终于开口。
过了许久,韩宾眼神一凛,右手紧握匕首,朝着十三妹心口狠狠刺去。
砰——
还没等刀尖碰到人,沈华一脚踹在韩宾身上,将他狠狠撂倒。
看着趴在地上喘息的韩宾,沈华冷笑:“行啊,还真下得了手!
可惜,没这么容易收场。”
韩宾跌在地上,匕首脱手滑出老远,可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他侧过头,望着十三妹,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沈华哪容他们再对视,转头对身边的韦吉祥道:“吉祥,把她先带出去。”
“明白,老大!”韦吉祥应了一声,招呼两个手下架起十三妹就往外走。
此刻的韩宾已经彻底垮了,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他清楚得很,无论怎样挣扎都是徒劳。
看到这一幕,沈华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踱步到洪义面前,低头看着跪地的男人,问道:“洪老大,现在,后悔吗?”
洪义抬眼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沈华,胜者为王败者寇。
输了就是输了,我认命,没什么好讲的。”
“说得不错。”沈华点头,“可光认命不够,我想听你低头认错。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