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摆了摆手,阿龙随即从车里取出那个木盒。
盒子里已经开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熏得人皱眉。
他走到司徒浩南跟前,见对方还愣着,便低喝一声:“发什么呆,接好了!”
“哦,好!”司徒浩南赶紧伸出手,把盒子抱在怀里。
沈华对阿龙说道:“你先回去吧,以后要是再去金三角,再叫上你。”
“明白,华哥!那我先走了。”阿龙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发动车子离开。
这时司徒浩南才忍不住问:“老大,这盒子里装的是啥?”
“别多问。
今晚叶继欢的人会来取,你亲手交出去就行。”沈华淡淡道。
这种东西根本没法走正规渠道进港岛,唯有通过那边的人接手才稳妥。
“是,老大!”司徒浩南连忙答应,可心里的好奇却像猫抓一样挠个不停。
沈华又说:“你现在就去安排最快的一班飞机,我要回港岛。”
“明白,我马上去办!”司徒浩南一边应着,一边把木盒交给旁边的小弟拿着,自己准备去处理航班的事。
沈华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去忙了。
司徒浩南带着人走开,心情却轻松了不少。
之前沈华差点撤了他的职,如今看来风头过去了。
他让手下赶紧订机票,自己却忍不住盯着那木盒发怔,犹豫着要不要偷偷看一眼。
挣扎了大概五分钟,终究还是没忍住,他悄悄掀开了盒盖。
哐当——
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吓得往后一跳,盖子脱手落地。
他猛地回神,慌忙捡起来盖好,脸色发白,再不敢碰一下。
下午五点,
沈华登上了飞往港岛的航班。
.
洪兴总部。
陈耀这几日总觉得心绪不宁,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却又抓不住头绪。
蒋天养已经失联好几天了,但他想到对方躲在金三角那种地方,应该不至于出事。
“耀哥。”太子这时走了进来,看见陈耀坐在那儿出神,轻声唤了一句。
“太子来了。”陈耀回过神,点点头。
“耀哥,最近东星太安静了,我总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太子眉头紧锁,语气透着不安。
陈耀拍了拍他的肩:“别太紧张。
现在这样最好,只要他们不动,我们就稳扎稳打。
你带着兄弟们发展得不错,继续这么干下去。”
太子听了只是点头,片刻后又低声问:“耀哥,蒋先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港岛?这位置我真坐不安稳,其实该您来掌大局,我什么都不懂,全靠您拿主意。”
“别这么说,你做得很好。”陈耀安慰道,顿了顿,才缓缓说:“蒋先生那边遇到点麻烦,等他处理完就会过来。
说不定在他来之前,沈华的事就已经解决了。
到时候,你要带头把东星彻底掀翻。”
太子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原来蒋天养已经在对付沈华!而陈耀一直瞒着这事,半点风声都没露。
看着太子兴奋的样子,陈耀心中却更添几分忧虑,只能默默祈祷:蒋先生千万不能出事。
沈华再厉害,在金三角那种地界,也不过是个任人拿捏的角色,绝不可能伤到蒋先生分毫。
机场外,夕阳渐沉。
沈华一露面,韦吉祥立刻堆起笑容迎上前去:“老大,您可算回来了。”
“嗯。”沈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
旁边的小弟将一只木匣递到韦吉祥手上。
“老大,这是啥?”韦吉祥刚接过手,一股怪味就钻进鼻子,忍不住皱眉发问。
沈华淡淡道:“从暹罗带回来的礼,你拿去交给洪兴。”
“明白!”韦吉祥应得干脆。
心里却已在飞快盘算——从泰国捎回来给东星的东西……他脑子里刚闪过一个念头,眼神不自觉往木盒上一瞟,又迅速移开。
先稳稳把沈华送上车,自己跳上另一辆车,直奔洪兴总堂。
红星总坛这边,陈耀一路小跑进会议室,一眼看见桌上的木匣,太子坐在边上脸色铁青。
直到他进门,太子才低声道:“耀哥,沈华送来的,说是从暹罗带回的‘礼物’。”
心头猛地一沉。
陈耀缓步走近桌子,伸手掀开盖子的一角。
一股腐臭扑面而来,他本能地掩住口鼻,定睛看去——
啪嗒!
盒盖脱手落地,陈耀瞳孔骤缩,整个人僵在原地,满脸骇然。
连太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心也跟着坠入深渊。
沉默良久,太子终于开口:“耀哥……那是蒋先生吧?你不是说他绝对没事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真的!”陈耀声音都在抖,慌忙掏出手机拨通蒋天养号码。
叮铃铃——
诡异的是,那木盒里竟传出熟悉的铃声。
陈耀当场瘫软,脑中一片空白。
连躲在金三角那种龙蛇混杂、军阀割据的地方都逃不过一死……沈华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他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耀哥!拼了吧!再这么忍下去咱们全得完蛋!”太子猛然站起。
陈耀抬眼喝道:“冷静点!先把弟兄们都叫来再说!”
“人我已经通知了,马上就到。”太子咬牙回应。
半小时后,会议室挤满了人,个个面色凝重,鸦雀无声。
“操!”
韩宾突然拍案而起:“这根本就是沈华在示威!你们就这么认了?谁也不吭声?连太子你也哑巴了?”
众人纷纷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在这种时候还敢硬碰硬?前车之鉴还不够多吗?
见没人回应,韩宾再度怒吼:“太子!耀哥!你们倒是说话啊!蒋先生虽被沈华所害,但他远在国外,搞不好只是请了个厉害杀手,未必真是沈华动用了金三角的势力!难道就凭这点风声,咱们就要低头认输,跪着求饶?”
陈耀听罢,长叹一声,转向兴叔和靓妈:“兴叔,靓妈,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你们是老前辈,我想听听你们怎么说。
有什么想法,千万别藏私。”
兴叔瞥了他一眼,磕了磕烟斗,慢悠悠道:“阿耀啊,我这把年纪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够了。
你要问我意思,我现在只想收手,把地盘让出去,安安心心养老。”
靓妈接着说道:“社团以后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事。
我和兴叔都老了,也不想再掺和这些是非。
他想歇下,我想出去走走。
一辈子打打杀杀,真的累了。”
韩宾一听立刻火了,手指着靓妈和兴叔骂道:“你们俩老东西可真会挑时候!这些年在社团里占尽好处,地盘大、油水足,捞得盆满钵满。
如今风头不对了,就说什么年纪大了,不想再拼了?早干啥去了!要是真没胆子,当初就该早点让位!现在才退?分明是怕事想溜!谁敢向沈华低头,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今天话撂在这儿——我要是倒了,也绝不会让你们俩安稳活着!”
“唉!”兴叔长叹一声,望着怒气冲冲的韩宾,缓缓开口:“你说得没错,我也不反驳。
可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没几年活头了。
能平平安安过完下半辈子,已经是福分;若命该如此,我也认了。
你又何必非要拉着我这个老头子拼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