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跌撞撞冲进浴室，将浴缸灌满凉水，抱着她坐进去时，她的睫毛颤了颤，无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温景然看着她嘴唇泛起的青紫色，第一次这般痛恨自己。
高智商在此刻毫无用处，他算得出世界最难的奥数，能预判他人的每一步，却算不出她能不能熬过这道鬼门关。
第二天傍晚，红雨彻底停止。
夕阳穿透云层，给积水中的红雨染上金箔般的光泽。
窗外传来远处隐约的尖叫，新的秩序正在萌芽。
夏嬣葵睁开眼时，看见温景然趴在浴缸边缘，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底的红血丝比窗外的积水还要浓重。
“然哥哥……”
她想撑起身，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
温景然猛地抬头，指尖悬在她眉心，却没感应到任何能量波动。
夏嬣葵动了动手指，又握了握拳，最终垂下眼睑，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好像…… 没有觉醒异能。”
温景然将她从浴缸里抱出来，用浴巾裹紧她冰凉的身体，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
“没关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心中满是后怕。
幸好，幸好你还活着，否则我该如何活下去。
夏嬣葵垂头，痛恨自己无法帮衬温景然时，温景然的脚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顿了一秒。
只不过不管是他还是她，谁都没有注意到。
与此同时，沈家别墅的客厅里正涌动着两股新生的能量。
沈砚黎摊开手掌，淡紫色的电流在指缝间噼啪作响，击中对面的金属茶几，瞬间在表面灼出焦黑的纹路。
林晚星则将一杯清水悬空托起，水流在她掌心化作灵动的水箭，精准地击碎了墙角的花瓶。
两人对视的瞬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末世降临十日，他们躲在别墅里靠沈父留下的物资维生，目睹过邻居被丧尸撕碎的惨状，此刻体内奔涌的异能，无疑是黑暗里递来的救生索。
但这份喜悦只持续了短短十分钟。
院墙外传来丧尸嘶哑的嘶吼。
不同于往日的蹒跚，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急促的拖拽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摩擦地面。
沈砚黎猛地起身，透过监控屏幕看见几只丧尸正撞向铁艺大门，它们的动作虽然依旧僵硬，却比红雨前快了至少三倍，腐烂的手指在栏杆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
“二阶丧尸？”
林晚星的声音沉了下去，虽然第一次面对末世，面对丧尸，但看过无数末日小说的她，很快就猜到了答案。
看来这场红雨不仅催生了异能者，也让丧尸完成了第一次进化。
沈砚黎抓起玄关的军用匕首，电流顺着刀柄蔓延，在刃口裹上一层淡紫色的光晕。
“正好试试手。”
林晚星迅速换上耐磨的冲锋衣，将水壶别在腰侧。
当沈砚黎打开院门的瞬间，两只丧尸嘶吼着扑来，它们的指甲泛着青黑色，速度已经和六岁孩童差不多了，虽然笨拙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