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显示屏上,那幅令人心悸的犯罪网络图谱如同拥有魔力一般,牢牢吸引着“利刃小组”每一位成员的视线。之前的沮丧和无力感被一种混合着震惊、愤怒和跃跃欲试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太嚣张了!”陈凯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图谱上代表孙龙和那些空壳公司的黄色节点,“看看这资金流的复杂程度,这他妈是赤裸裸的洗钱啊!还把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了?”
周婷则更关注那些灰色虚线连接着的疑似保护伞节点,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带着担忧:“如果这些推测是真的…那我们的调查岂不是一直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怪不得举步维艰。”
李伟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赵天虎和其手下那帮打手的区域,眼神冰冷:“ 组织再严密,执行终归要靠人。是人,就有弱点,会犯错,会害怕。”
陆野肯定了李伟的看法:“伟哥说得对。系统分析也指出,需要从网络边缘的薄弱环节或者关键连接点寻求突破。所谓薄弱环节,往往就是这些具体做事的人。他们可能因为利益分配不均、或者失手被抓后为了自保、甚至只是因为单纯的愚蠢和狂妄,而成为整个网络中最脆弱的一环。”
他操作电脑,将图谱局部放大,聚焦在赵天虎分支下的几个底层打手头像上。
“我们需要从这些人里,筛选出最可能突破的目标。”陆野看向李伟,“伟哥,这需要你的经验。根据你之前的摸排和道上的消息,这些人里面,谁最贪财?谁最好色?谁最近赌运不佳欠了一屁股债?或者谁因为上次行动分钱少了而对上面心怀不满?”
李伟抱臂沉思了片刻,黝黑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两个头像:“这个,外号‘刀疤刘’,是赵天虎手下的老打手,心狠手辣,但也嗜赌如命,听说最近在澳门栽了大跟头,亏空了至少这个数。”他比了个手势,“可能正急着搞钱填窟窿。另一个,‘黑皮’,年轻气盛,下手没轻没重,最近刚泡上个夜总会的小姐,开销很大,而且听说有点不服管束,觉得自已功劳大分钱少。”
“好!”陆野将这两个人的信息重点标注出来,“贪欲和不满,都是突破口。”
接着,他又将画面切换到孙龙那条线的资金网络部分。“另一方面,是关键连接点。这条洗钱链条,必然有一个或多个核心的财务人员在操作。这些人可能不是打手,甚至看起来是普通的白领,但他们掌握着李氏集团最核心的秘密之一。找到他们,撬开他们的嘴,价值巨大。”
他看向陈凯:“凯哥,这条线还得靠你。继续深挖那些空壳公司的资金往来,尝试分析其操作规律。有没有固定的转账时间?使用的银行Ip地址有没有集中区域?这些公司的注册代理有没有重复?任何一个微小的规律,都可能把我们引向那个背后的操作者。”
陈凯用力点头,摩拳擦掌:“放心吧野哥,只要他们还在网上操作,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地老鼠刨出来!”
“婷姐,”陆野最后看向周婷,“你的任务更重要,也更危险。我需要你利用你的关系网和分析能力,在不引起对方警觉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核实图谱上这些灰色虚线节点的真实性。比如这个侯亮,他和孙龙除了高尔夫球场和航班记录的‘巧合’之外,还有没有更实质性的联系?比如他们的家人之间有没有往来?他们的资产有没有关联性?切记,一定要绝对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周婷郑重地点头:“我明白。我会从最外围的、最公开的信息入手,交叉比对,慢慢收紧。”
战略方向变得无比清晰。小组不再试图去撼动整棵大树,而是开始寻找树上那些已经开始腐朽或者附着不牢的树枝。
“最后,”陆野语气严肃起来,“鉴于我们可能面临的内部泄露风险,从今天起,我们所有的调查进展,仅限于我们四人之间同步。任何向外部的汇报,由我单独进行。所有数据的存储和传输,启用最高级别的加密。伟哥,大家的外出安全,就交给你了。”
一种临战前的紧张感和凝聚力在小组内弥漫开来。他们就像一支精确的手术团队,终于通过x光片看清了病灶的位置,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选择最合适的手术刀和下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