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月无涯……真的是你?”玄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向前踏出一步,月华神剑的光芒都因她心绪的剧烈波动而摇曳不定,“你……你不是应该在广寒宫禁地思过吗?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她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困惑,还有一丝深埋的、不愿相信的恐惧。
月无涯,玄女的兄长,曾经月宫备受瞩目的天才,如今却以这般邪异姿态现身,与归墟同流合污。
月无涯看着玄女那震惊痛苦的模样,俊美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有嘲弄,有苦涩,更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偏执。“思过?呵呵……哈哈哈哈!”他忽然仰天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怨愤,“我那亲爱的师尊,还有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们,他们何曾给过我思过的机会?他们眼中只有你!只有你这个秉承太阴本源而生的‘月宫希望’!”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黑白异色的双瞳死死盯住玄女,声音变得冰冷刺骨:“而我?我只是一个试图融合太阴太阳、探寻至高之路的‘异端’!一个失败后就被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的弃子!”
融合太阴太阳?我心中一震,这可是修行界的大忌,阴阳失衡,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月无涯竟然敢尝试如此凶险之道?
“所以……你就投靠了归墟?”凌清霜可不管什么兄妹情深,冰晶剑直指月无涯,寒气逼人,“就因为这,你就要拉上这么多无辜的人陪葬?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
月无涯冷冷地瞥了凌清霜一眼,那目光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归墟?它们不过是我达成目标的工具罢了。归墟的力量,虽然污秽,却蕴含着最原始的混沌与毁灭真意,正是平衡我那失控的太阳之力的最佳‘良药’!至于这些蝼蚁的性命……”他看了一眼祭坛周围悬浮的尸体,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能成为唤醒‘那位存在’的祭品,是他们的荣幸!”
“你疯了!”玄女痛心疾首,月华神剑因她的愤怒而发出清越的嗡鸣,“无涯哥哥,你可知归墟包藏祸心?它们是在利用你!一旦那个存在被唤醒,后果不堪设想!快停下仪式!”
“停下?”月无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托举着山基本源结晶的手微微用力,结晶光芒更盛,上方的空间裂缝又扩大了几分,吸力陡增!“来不及了,我亲爱的妹妹。仪式一旦开始,便无法逆转。我需要‘那位存在’的力量,来彻底完善我的‘暗月之道’!至于归墟的算计?待我功成,谁利用谁,还未可知!”
他眼中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今日,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若你现在退去,我或可饶你一命!”
“冥顽不灵!”玄女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决绝的冰寒,“既然如此,我便替月宫,替这天下苍生,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玄女身影已然消失原地,下一瞬,她出现在月无涯头顶,月华神剑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皎洁光瀑,倾泻而下!这一剑,蕴含了她无尽的悲痛与愤怒,威力惊人!
“来得好!就让为兄看看,你这所谓的‘月宫希望’,究竟有几分斤两!”月无涯不闪不避,空着的左手并指如剑,指尖缠绕着黑白交织的诡异能量,迎向玄女的剑光!
轰!
两股同源却截然不同的月华之力猛烈碰撞!皎洁与晦暗交织,净化与侵蚀对抗!能量风暴瞬间席卷整个洞窟,连祭坛都剧烈晃动起来!
我和凌清霜被这股风暴逼得连连后退,心中骇然。这月无涯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硬接玄女盛怒一击而不落下风!
“看什么看!一起上啊!拆了这破祭坛!”凌清霜大吼一声,压下心中的震惊,冰晶剑爆发出滔天寒气,整个人化作一道蓝色旋风,从侧面攻向月无涯,无数冰晶剑羽如同暴雨般射向祭坛本体和月无涯持结晶的右手!
我也立刻行动,平衡之力不再分散,而是凝聚成一道凝实无比的灰色长枪,目标直指月无涯的心脏!同时,我全力干扰祭坛的能量流转,试图延缓仪式的进程。
“蝼蚁撼树!”月无涯冷哼一声,面对我们三人的围攻,他竟依然显得游刃有余!只见他身形如同鬼魅般晃动,轻易避开了我和凌清霜的主要攻击,同时右手稳稳托举结晶维持仪式,左手或指或掌,将玄女的剑招一一化解,甚至还能抽空反击!
他的身法诡异莫测,力量属性更是刁钻无比,那黑白交织的能量似乎能化解一切攻击,又能侵蚀一切防御!我们三人联手,竟然一时之间奈何不了他,反而被他逼得险象环生!
“他的力量……太古怪了!”凌清霜喘息着,她的冰凰剑气竟然有被对方那黑色能量腐蚀的迹象。
玄女更是越打越心惊,她发现月无涯对月宫秘法的了解远超她想象,甚至能预判她的许多招式!“他到底在归墟得到了什么?”
我心中也是焦急万分。月无涯的实力远超预估,而且他明显未尽全力,大部分心神都用在维持仪式上。一旦仪式完成,空间通道彻底打开,一切都晚了!
必须打破僵局!
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混沌平衡核心运转到极致,不再顾忌后果,疯狂吸纳着洞窟内弥漫的、来自祭坛、月无涯以及空间裂缝的种种混乱能量!这些能量属性冲突剧烈,涌入体内如同刀绞,但我强行忍受着,将它们压缩、转化!
“清霜!玄女!掩护我!”我大喝一声,将转化后的、极度不稳定的混沌能量全部注入双脚,猛地踏向地面!
“混沌践踏!”
轰隆!
以我为中心,一股混乱的、扭曲规则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开来!这股冲击波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强行扰乱范围内的一切能量结构和空间稳定性!
祭坛的光芒瞬间变得紊乱,月无涯托举的结晶也剧烈晃动,连他自身那黑白能量的运转都出现了一丝滞涩!上方的空间裂缝更是扭曲了一下,吸力出现了短暂的波动!
“就是现在!”玄女和凌清霜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发动了最强攻击!
“月陨星沉!”玄女人剑合一,化作一颗燃烧着皎洁火焰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撞向月无涯!
“冰凰绝唱!”凌清霜也将冰凰血脉催发到极致,冰晶剑与她融为一体,化作一只展翅欲飞、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气的冰晶凤凰,发出震彻灵魂的清鸣,扑向祭坛!
面对这搏命般的合击,月无涯终于脸色微变。他不得不暂时分出一部分心神,双手齐出,黑白能量在身前交织成一面巨大的、不断旋转的太极图障,试图抵挡!
轰隆隆——!!!
前所未有的恐怖爆炸在洞窟中心爆发!刺目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狂暴的能量如同海啸般肆虐!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出现了无数裂痕!那空间裂缝也剧烈扭曲、收缩,仿佛随时会崩溃!
光芒散去,只见月无涯踉跄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缕暗红色的血液,那面太极图障已然破碎。他手中的山基本源结晶也光芒黯淡了许多。显然,我们这合力一击,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然而,祭坛虽然受损,却并未完全毁坏!那空间裂缝在剧烈波动后,竟然又开始缓缓稳定下来!而且,因为刚才的爆炸和能量冲击,裂缝似乎吸收了大量逸散的能量,反而变得更加凝实了!
“咳咳……很好……你们……成功激怒我了……”月无涯擦去嘴角的血迹,黑白异瞳中燃烧起实质般的怒火和疯狂,“本来还想留你们多活一会儿……既然你们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猛地将手中的山基本源结晶狠狠拍向祭坛中心!
“以山基为祭,以万灵为引,暗月临空,洞开天门!”
结晶瞬间融入祭坛,整个祭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上方的空间裂缝猛地扩张,变成一个稳定的、直径超过十米的幽暗通道!通道另一头,传来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充满无尽贪婪与暴戾的嘶吼!
仪式,最终还是完成了!
与此同时,月无涯身上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那黑白能量如同火焰般在他周身燃烧!他不再保留,要全力出手,将我们这些“绊脚石”彻底清除!
而通道另一头的那个恐怖存在,似乎也即将降临!
绝境!真正的绝境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