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奴？！你是说，这两具干尸竟是灵奴？”龙行双目骤然一凛，寒光乍现，声音不自觉地绷紧，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悸。
话音未落，他的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
那异于常人的傀儡体质，被黑袍人掳走后所受的锥心刺骨折磨，这些深埋心底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涌现。
轩辕明月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纤眉微蹙，柔声问道：“龙行哥哥，怎么了？”
龙行迅速敛去异色，轻轻摆摆手，淡声道：“没什么，只是听闻灵奴早已被灵修一脉严令禁止，这里怎么会有呢？”
明月轻点螓首：“确是如此，灵奴的炼制过程太过残忍，早为灵修一脉所禁。可它的妙用，足以让人为之铤而走险。”
龙行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明月妹妹对此知之甚详。”
少女眼尾弯成月牙，咯咯笑道：“不过是听家中长辈提起过。”
“哦？何不说来听听？”龙行顺势追问。
明月颔首应许，清越的声音在石室中缓缓响起：“炼制灵奴，需以活人为材料，以灵力为手段，强行剥离其灵智，再灌入炼制者自己的灵识！”
“这个过程十分残忍，抹去灵智，就如同抽筋剔骨，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便是灵奴被禁的根本原因。”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两具干尸，语气添了几分凝重：“况且炼制的成功率极低，一旦失败，作为材料的活人便会尸骨无存。”
龙行双目一眯，指尖猛地攥紧。
难怪那黑袍人那般折磨自己，想来是想抹去他的灵智，好在他们未能得逞，否则，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会成为眼前这样的一具干尸。
“最后需以秘制药剂浸泡百日，灵奴方得成型。”明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它们无知无觉，无痛无痒，主人一声令下，便会舍命搏杀，直至躯体化为飞灰。”
“灵奴能真正发挥作用的，是在灵玉境与灵魄境两大境界中。”她抬眼看向龙行，“灵石境实力不足，无法控制灵奴；灵髓境则神通广大，灵奴在其面前根本起不到作用。”
龙行微微点头，凝神细听。
“灵奴共分四种：灵偶、灵俑、灵魁、灵儡。” 明月伸出四根玉指，娓娓道来，“其中灵偶与灵俑威力稍逊，皆由灵玉境实力的灵修师炼制。灵偶，由灵玉境中人灵阶和地灵阶实力的灵修师炼制，灵俑由天灵阶的灵修师炼制。”
“灵偶的战力堪比地灵师，灵俑则几乎能媲美巅峰的天灵师。”
她话音微顿，目光落在那两具干尸上，语气沉了几分：“至于灵魁与灵儡，便恐怖得多了。”
“灵魁需以具有傀儡体质者炼制，灵儡则要求更高，必须是兼具傀儡体质与灵修修为之人。”
龙行心头猛地一沉，指尖再次攥紧。
未入灵修一脉时，他便已是炼制灵魁的绝佳材料；如今修出灵力，竟成了炼制灵儡的上佳之选！
这便是他始终不敢暴露傀儡体质的缘由。
“灵魁，足以媲美巅峰皇者，灵儡更是能与巅峰圣者匹敌！”明月的声音带着惊叹，“所以，纵然被禁，仍有人甘愿冒险暗中炼制。”
龙行缓缓点头，胸中对灵奴的认知已然清晰。
“那，龙行哥哥……”明月转过身，眸中闪烁着狡黠光芒，“你能看出这两具属于哪一种么？”
龙行当即敛神，将目光集中在了那两具灵奴身上。
左侧尸身虽干瘪，却隐约可见灵力流转的纹路，右侧那具则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骨骼泛着暗金色泽。
半晌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左侧应为灵俑，右侧这具……若我没看错，是灵魁！”
明月重重颔首，银铃般的笑声在石室回荡：“正是！有这两具灵奴在，至少灵玉境至灵魄境前期，我们大可高枕无忧了！”
“可是……”龙行面露难色，“一来，这两具灵奴早有了归属，我们如此据为己有，恐有不妥。二来，即便到手，也不能轻易动用，否则必成众矢之的。”
明月闻言咯咯直笑，指着干尸道：“龙行哥哥你看，它们周身灵识印记早已消散，否则咱们一进这石洞，定会被视作入侵者而发动攻击的。”
她纤手轻抚石壁，指尖拂过一道浅痕：“我猜，要么是原主已然陨落，要么是其灵识被人强行抹去。无论哪种，此刻它们都是无主之物，我们取之也能说得过去。”
听她这般分析，龙行胸中也泛起几分热意。
这两具灵奴若是能为己用，无疑是添了张极强的底牌，即便平日不能显露，关键时刻却能救命。
他缓缓点头，算是应允。
“不过龙行哥哥，”明月话锋一转，“以你我当前的实力，最多只能控制灵俑，要想掌控灵魁，需得踏入灵魄境才行，否则只会使其失控反噬。”
“足够了！”龙行朗声道，眼中闪过期待，“如何才能控制它们呢？”
“它们已是成品，无需再来炼制。”明月应道，“只要将我们的灵识注入它们的体内，便能控制了！”
龙行略一思忖，温声道：“这石洞是明月妹妹发现的，灵奴便归你吧。”
“咦！” 少女立刻皱起琼鼻，连连后退，十分嫌弃，“我才不要呢！又腥又臭，带着它们怕是自己也要变臭了。”
她躲到龙行身后，推着他的胳膊道：“龙行哥哥，你是男子汉，还是你收着吧。”
看她那嫌恶的模样，绝非客套，龙行无奈失笑：“那好吧。”
话音一落，他眉心微光一闪，一缕虚无缥缈的气息，如烟似雾，从他的头顶飘荡而出，这便是他的灵识了。
在龙行的操控下，那缕灵识如游丝般飘向灵俑，转眼便从其头顶没入。
灵俑干瘪的躯体猛地一颤，塌陷的眼窝中竟亮起两点幽绿微光，原本僵硬的关节发出“咔嚓”脆响，缓缓朝着龙行一步步走来。
尽管明知已被自己控制，可看着这具皮贴骨、面如柴的干尸逼近，龙行还是忍不住屏息，后背泛起一丝寒意。
轩辕明月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中毫无惧色。
等到灵俑走到龙行面前三尺距离时，站定，朝龙行缓缓低下了头。
“哈哈，它这是认主了呢！”少女的笑声清脆悦耳。
龙行眼中闪过欣喜，目光扫过灵俑，又望向后方的灵魁，随即手臂一挥，不顾那股刺鼻的腥腐味，运转灵力将两具灵奴收入灵关之中。
这两具禁忌灵奴，自此便成了他暗藏的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