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煜作势伸手,小东西吓得仰面倒在了船上,楼煜哈哈大笑,手伸过去,却是把倒船上的小东西拉了起来。
小东西一时平衡了,坐起来手指了指楼煜,哼了声:“人还不算太坏,不然……”
楼煜脸板了起来:“给你点颜色,你别……”
说话间,刚才还坐于对面的小东西就像是不见了踪影,他愣了下,再望去时,似乎小东西又浮在了空中,嘴里重复着前面一句话:“自己胆小,还怪我。”
楼煜一时有些莫明,嘴上叫了句:“跑哪了?怎么回事?”
小东西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了来:“这是虚妄殿的入口,这儿空间时间扭曲不定……扭曲不定……入口……自己胆小……不然……”
小东西不断变幻着,声音也在断断续续,让楼煜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再一会,小东西突然间又出现在了他对面,看着他直笑:“看来你平时谎话说得不少,老实交待,说了哪些谎话?所以才在这儿经历这些虚幻不实之境?”
楼煜脸色不变:“我从不说谎!唯一的一次说谎就是说我自己长得不怎么帅。”
想想当时入拘邪司时是因为杀了豹妖逃跑,却谎称是去晋州找机会,不过后来加入拘邪司,李大同他们也原谅了自己的这小谎话,也不知这样的算不算?
好像也没啥反应。
听着他前面那句话,小东西直接呆了,咬牙切齿瞪着楼煜:“我很希望有个殿叫厚皮殿,专门就是惩罚你这种厚脸皮的人!”
楼煜没理他,却是看向空中出现的一个巨大的轮盘样东西,这东西像是石头雕成,不断辗压向前,又似是在不断返转往复。
这必然是又换了一个殿的入口了。
小东西看了眼那巨大轮盘,不在意地低头道:“没事,你人责任心挺强,这辗压殿跟你无关,石轮压不到你身上。”
楼煜有些心虚,自己以前在上班时摸鱼划水,谈了一个女朋友后分手,当时也各种承诺,也不知算不算不负责任?
唔,石轮没反应,那就不算了,或者前世的楼煜跟这世的楼煜没啥关系。
小东西盯着他,犹豫了下道:“马上就进入无间殿入口了,在这儿,你如果有最后悔最痛苦和最恐惧的事,那就会一直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要不要我帮你把这一入口划过?”
楼煜心里一颤,下一刻即淡然道:“没啥能让我后悔的了,发生了的事,我不会去纠结,更不会害怕去面对。唔,这个殿于我没啥意义。”
小东西笑着伸出大拇指:“好像是这样哦,能笑着去迎接最爱的人刺出的剑,这世上还有什么会值得你恐惧的?”
楼煜没在意小东西的吹捧,打了个哈欠道:“还有没什么入口没经历的?都几天了,咱就在这河上各个殿的入口转悠着,浪费时间啊!”
小东西哼了声:“还有一个呢,没办法!不转悠怎么到得了谷底,最后一个就是到灵界最底之最底的大殿入口了。”
楼煜笑道:“那这儿有什么说法没?”
小东西点头道:“当然有说法,这儿叫归墟殿,是灵界的最低最底之处,幽冥河的尽头,不过,也是它的初始之处,亡灵到了这儿,又会重新开始往复经历,直至轮回。”
楼煜四处望去,眼前只是一片虚无,连幽冥河都消失不见,只是无尽的虚空。
他吁了口气说道:“这该是谷底了。”
小东西连连点头,随即一扁嘴道:“你说的九幽谷底,我们就在这了,你跟我说,哪儿去找‘冥灵芝’?这地方鬼都没一个,哪可能有‘冥灵芝’。”
楼煜哈地笑了:“谁说没有鬼?”
手指向虚空中的一个地方。
小东西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望去,这儿连光都没有,自然是看不到,但感觉上那儿似乎真有什么。
这就是个感觉,他是器灵,又是跟灵界有大关联,所以能感觉到那儿确实有什么。
更主要的是,他脑里现在就有灵界的所有,当他把意识放到这个位置时,居然什么都清清楚楚能感知到,都不用眼睛去看。
而楼煜是天生对很多东西敏感,在这完全虚无的归墟之境,更是容易感受到。
小东西皱了下眉:“气息上感觉,似乎是个鬼差,又像是灵修。”
楼煜奇道:“有些奇怪了,一路鬼差都没见过一个,怎么到虚无的归墟殿,反而有鬼差?”
小东西笑了:“管他什么奇怪不奇怪的,过去看看,逮住不就知道了?”
楼煜想想道:“咱还是小心些,这突然间出现的总会觉得有些不对。”
小东西扁了下嘴,很想说这是我的地盘,又想到前面因这话被打脸,这话就没说了出来。
楼煜站起身来,本来想说让小东西找个地方靠岸,神识向脚下,那艘摆渡船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不仅是船,连幽冥河也不知流向了哪儿。
果然是无始无终的归墟之地。
小东西拉着他,向着那个疑似鬼差的慢慢摸了过去。
这儿连光影都消失不见,楼煜感受着脚下,踩的似乎不是实地,软绵绵如同踩在沙滩,神识扫过,地面是焦黑的粉末,脚踩上去,粉末中似有血红的东西流出,脚提起来又消失不见。
而在这无光无影无始无终的地方,居然有刚入灵界时的那些杂草灌木样的植物,顽强地生长在血红色的乱石中间。
现在看到这些杂草灌木,楼煜却是心里一喜,既然这个九幽谷底都有植物生长,那“冥灵芝”还真有可能在这地方生长。
而在前面一直在走着的那个疑似鬼差的东西,两人还是只凭着感觉跟着,在这地儿诡异出现,还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有目的的。
小东西悄悄说道:“怎么感觉这东西也是有目的的呢?走这么半天也没见他停下。”
楼煜也回道:“他这是要走出这片谷底了吗?”
小东西道:“倒没有,还远着呢,这一片区域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