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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一边絮叨着,一边引着我,还有一直安静跟在我身侧的李冶,踩着松软的新土,发出噗噗的轻响,往主堂走去。二月的阳光虽然不够炽烈,但落在那些尚未完全阴干的巨大松木梁柱上,蒸腾起一种干燥、温暖又带着独特木质芬芳的气息,暖融融地包裹着人。

站在平台中央环顾四方,我不禁暗暗惊叹。眼前这工程的规模和气派,比我当初离开长安去乌程前构想的蓝图,还要大上几分,也更规整、更……像个可以扎根生活的地方。不再是单纯的概念,而是实实在在的遮风挡雨之所。

巨大的松木构架在阳光下散发出沉稳厚重的光泽,确实是北方特有的雄浑敦实,与江南园林的精巧纤细截然不同,自有一番慷慨气度。主堂轩敞,两侧厢房齐整,后厨院落升腾着人间烟火的气息,那片正在铺设、已经显露出平整轮廓的青砖空场,更是预示着未来的朝气蓬勃。最外围一圈新栽的细柳,枝条上已悄然鼓起了嫩黄的芽孢,在带着寒意的微风里轻轻摇曳,透出坚韧的生命力。

“杜先生殚精竭虑,事无巨细,实属不易。”李冶清越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响起。她那双金子般的眼眸扫过院落里特意留出的几个角落——那里堆放着崭新的锄头、耙子等农具,甚至还开出了几块方方正正、已经翻好土的苗圃,里面不知何时已点下了一些绿茸茸的嫩芽。“连日后孩子们种瓜点豆的小菜畦都预备下了?哥哥真是有心了。”

杜甫兄被我家夫人这一声“哥哥”和这通夸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摆手,灰扑扑的胡须随着摇头的动作甩下几点细尘:“哎呀,夫人谬赞,实在谬赞!此乃本分,何足挂齿?不过是遵从咱们当初定下的《茶仓规约》罢了。”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摆出几分严肃,“‘食为天’,‘劳筋骨以养其志’,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让孩子们自己动手种点菜蔬瓜果,既知物力维艰,亦可得劳作之乐,强健体魄,涵养心性。老夫岂敢……咳咳,岂敢轻慢怠惰啊?”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有点文绉绉得过分,反倒带出了几分幽默感。

杜甫话音刚在还带着新翻泥土味的空气里打了个转儿,坡下便又传来沉稳清晰的脚步声。

“杜院长,他们来了!”阿东在一旁小声提醒。

“叔子啊,来的正好,你记下来,再同阿福掌柜核对一下念兰轩那边调来的桐油数目,务必对上昨日的支领条子!莫要再像上次那般,被他那张笑脸绕迷糊了账!” 杜甫的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和一丝指挥者的气势。

“是,院长,学生立刻就去办,误不了事。” 一个带着浓厚敬意但毫不拘谨的清朗声音立刻回应。那是萧叔子!他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肩上背着那个我见过的沉甸甸旧书囊,正弯腰在一个半开的大木箱前,手脚麻利地翻检着里面的账册和单据。他抬起头,清瘦的脸上带着忙碌留下的红晕和油汗,眼神在掠过杜甫之后立刻精准地锁定了我们,尤其是李冶和我!他那张原本专注的脸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李公子!李大家!”萧叔子几乎是弹直了身体,像一株被春风唤醒的劲竹。他快走几步,自然而然地汇入杜甫身边迎上来的队伍中,那姿态明显已是杜甫身边的核心助手。

就在杜甫说话的当口,韩揆也微微欠身,露出那张沉稳如山岳的脸庞。他没有穿道袍,合体的墨蓝襕衫让他那股“资深掌柜”的气场更加凝实。

看到我们,他那双仿佛古井深潭的眼中掠过一丝清晰的暖意,嘴角也微微牵起了一个熟人间才会流露的、几不可察的笑纹。他并未急于抢话,只是很稳地向我和李冶这边轻轻颔首致意,仿佛只是午后繁忙工地中一个再自然不过的遇见熟人瞬间。

倒是萧叔子,在最初的巨大惊喜之后,一直微微低着头站在杜甫略后半步的位置,双手恭谨地交叠在身前,眼神像黏在了杜甫的后背上。此刻,趁着杜甫说话间隙,他终于找到了开口的契机,深吸一口气,对着我和李冶的方向,无比端正且真挚地深深一揖到底:

“萧潜,多谢李公子,李大家!”他抬起头,那张略显清癯的脸上因激动而泛红,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感激和满足的光,“多承公子与大家当日提点之恩!萧潜与拙荆提前抵达长安后,多赖阿福掌柜照拂,又蒙院长不弃学生浅陋,令潜得以在茶仓建造期间随侍左右,略尽绵薄!不仅助我一家安身,更得院长耳提面命、亲身教导,如沐甘霖!此等厚恩,潜毕生难忘!日后必当竭心尽力,在这茶仓之地,不负公子、大家的嘱托,不负院长悉心栽培!”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条理分明,看出他这半月在杜甫身边的成长和心态的沉淀。感激的对象清晰指向我和李冶对他的“安置”和“提供向杜甫学习的机会”,重点不再是“初次见面”的激动,而是“获得难得学习机会”的由衷感恩与未来效力的决心。那句“随侍左右”更是点明了他的新身份——杜甫的书办(账房)兼学生(助手)。

杜甫哈哈一笑,捋着胡子,语气中带着长者对得意后辈的欣赏:“叔子这孩子,做事细致扎实,一笔账目算得快而准,不拖泥带水,是个好帮手!”这份褒扬让萧叔子略显紧张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脸上也露出受宠若惊的腼腆笑容。

韩揆此时才稳稳地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自有穿透工地嘈杂的力量:“子游贤弟,季兰师妹。”他对我和李冶各称呼不同,却都显得无比熟稔自然,目光澄澈沉稳,“茶仓工程浩繁,杜兄呕心沥血,统筹全局。

幸得贤弟远见,我二人方能提前至此,略尽人事,以报贤弟引路之德。杜兄学问精神,更令韩某获益良多。”他的感谢言简意赅,既表达了对我的安排的谢意,也强调了他与萧叔子一样,提前抵达后通过参与工程和与杜甫相处(“获益良多”),获得了宝贵的精神收获,完成了从“归处”到“同道”的转变。这份谢意沉甸甸的,带着韩揆特有的厚重感。

“好好好!”杜甫兄显得格外开心,一手拍了拍韩揆结实的手臂(拍起一小团灰尘),一手捋了下胡须,“韩先生这一身硬功夫和处事之老辣圆融,也令老夫大开眼界!有贤弟、季兰妹子归来坐镇,有韩先生统筹内外,有叔子料理精细,这茶仓何愁不成?哈哈!走,我带你们好好转转!保证比你们走之前那草图又添了许多生气!”

李冶站在我身侧,金眸含笑,看着眼前这一派融洽、配合默契的景象。她知道,这正是当日在乌程赠别时,我所期待的图景。韩揆的沉稳如山与杜甫的真挚坦荡相得益彰,而萧叔子那份对杜甫近乎迷弟般的敬仰,虽在日日相处中沉淀为更务实的追随,却依旧热烈。

我看着杜甫兄那因操劳而染尘的衣衫下亮得惊人的眸子,看着韩揆那在俗世责任中越发凝实如渊的气场,看着阿东那口在黢黑脸庞上格外耀眼的白牙,再看看激动得眼巴巴看着杜甫、生怕遗漏任何一个字的萧叔子……心中那簇为茶仓点燃的火苗,在这暖阳下的工地上,燃烧得更加旺盛、更加坚定。

“好了!”

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萧叔子那依旧难以抑制、如同咏叹调般的低低抽泣,也盖过了工地上繁忙的噪音。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几位性格迥异、境遇不同,却因同一个目标而在此相会的人:杜甫兄的疲惫与欣慰,萧叔子的狂喜与卑微,韩揆的沉稳与了然,阿东的精干与热切,最后是身旁李冶那双在阳光下流转着璀璨金光、含着笑意和期待的眸子。

一种沉甸甸却又澎湃的力量感在胸膛里奔涌、堆积、冲撞着五脏六腑,似乎要从喉咙里直冲出来!

“茶仓已成,地基已稳!规矩已立,章程明确!师资齐备,群贤毕至!”我的语气一句比一句坚定,声调也略微拔高,在这充满生机的新生之地上回荡,“待这收尾的一砖一瓦彻底安置妥当,咱们,就在此地!”我抬起手,画了个圈,指向那栋刚铺好台阶、油漆味都还没散尽的主堂大门,“开个正正经经的会!详议三件大事!”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脸上。

“其一,后续课业如何安排?文武如何搭配?孩子们如何划分班次?总要有个详尽的法度!”

“其二,人员职司如何划分?各安其位,各司其职,条理方得清明!”

“其三,”我深吸一口气,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问出了核心,也是我们汇聚于此最终要追寻的答案,“这‘茶仓’,今后究竟要走向何方?我们这群人,究竟要把这地方,走成一条什么样的路?!”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风拂过新柳和远处工匠叮当作响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韩揆迈步上前,沉稳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贤弟高瞻远瞩,此事确是根基,关乎长久,不可不议。”

杜甫点了点头,“此事由我来办!”话毕又指引着我们,边走边说。

主堂:轩敞大气,采光极好。巨大的松木梁柱尚未上漆,散发着原始的自然气息。“这里是日后开蒙讲学的主要场所!窗户开得大,亮堂!后面还留了空间,日后若是人多了,再摆几排条案也绰绰有余!”杜甫兄指着几处墙角,“你看,这里、这里、还有那边墙角,都砌了壁炉!冬天烧起炭来,整个大堂暖烘烘的,墨汁都不会冻住!孩子们也不怕挨冻!”

西厢房:被分隔成数个稍小的房间。“这里计划做书房和手艺课室!”杜甫兄介绍,“识字、算术、绘图,甚至日后教些编织、木工的初步手艺都在此处。窗纱用的是顶透亮的素纱,透光不透风,还不挡眼!”有几扇窗棂确实还空着,等待最后安装。

东厢房:则是通铺和隔间混搭的结构,布局规整。“大部分孩子住通铺,热闹些互相有个照应。靠北这几间小的,”杜甫兄指着一排有隔断的小房间,“留作先生们休息处和特别用功孩子的单间。屋脊瓦已经返工重铺好了,再没毛病!”他语气里带着点监工的得意。

后厨大院:这里最是热火朝天。巨大的土灶砌得整整齐齐,正冒着腾腾热气,几口大锅分别焖着粥、熬着汤、蒸着馍馍,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旁边一溜小灶眼也生好了火,火苗温顺地舔舐着小锅底部。一位临时请来的厨娘正忙活着,阿东手下的一个小伙计在旁帮忙看火。“这灶火,好!煮百十人的饭食不成问题!”杜甫兄摸着胡须,看着那飘散的白汽,颇感满意。

后院空场(演武场):这是我们走向的最后一站。也是最热闹的地方!一块铺着崭新巨大青砖的开阔场地,约莫有半个蹴鞠场大小。几十个精壮的汉子正赤着上身(二月天!真是壮士!),喊着号子,在工头的指挥下,用巨大的石碾子来回碾压夯实的地基。铺好的青砖在阳光下泛着规整的冷光,平整得如同镜面。未铺的区域,泥土紧实,显然是下过大力气夯筑过的。

“这片地方,绝对是重中之重!”杜甫兄声音洪亮,盖过号子声,指着这片偌大的场地,眼中闪烁着光芒,“月娥姑娘来看过,说这地面硬得跟老城墙根似的,特别适合跑跳!她已经在琢磨着弄些什么木桩、藤牌之类的演练器具了!”他兴致勃勃,仿佛自己也年轻了几十岁。

“这青砖,特意要的厚方砖,一块赛一块的结实!铺上去,再用这石碾子细细碾平!甭管多大的雨,绝不起泥!冬天扫雪也方便!”他踢了踢脚边一块待铺设的砖石,“东子这小子,昨儿个拍着胸脯说这地儿以后就是他教飞镖的主场了!说一定给铺得板板正正,绝不绊脚!”他学着阿东那副豪气干云的样子,惟妙惟肖,引得旁边的阿东黑脸一红,咧嘴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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