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眼睛猛地睁大。
对呀，很有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白大小姐凭空消失？
不由对蒋老四刮目相看。
“那你能猜出她会躲在哪里吗？”
蒋老四垂眸想了会，“她最有可能去找郑院长，也最不可能去找他。”
老谭露出个你说了等于没说的表情。
“她和郑院长最为亲近，出了事第一个想要寻求庇护的人肯定是他。”蒋老四解释，“可是，也可能怕连累郑院长，并没去找他。反正是不是这样，你们派人去找找就知道。”
没想到蒋家最不起眼的瘸子，脑子竟然这么好使。
恰在此时，门外忽然掀起喧哗。
保镖护着郝小宝，郝小宝护着白玉蓉，几人穿过兴奋的人群，进了白家院子。
跪在血迹旁的范翠花一见来人，疯了般扑过去，“白玉蓉你这个贱人，赔我男人命来！”
“滚开！”阿秀也冲了过来，瞬间和她扭成一团。
警察过去将她们分开。
两个疯女人脸上身上都染上了血迹。
看得人头皮发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她就是杀人犯！她杀了我男人，你们快枪毙她！”范翠花声音嘶哑，双眼充血，恶狠狠盯着白玉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蒋父眼中席卷着风暴，“杀人偿命，白玉蓉你不得好死！”
“白玉蓉，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害死老二！”蒋景明青筋暴起，想冲过去掐死白玉蓉。
此刻也分清因为亲弟的死更痛恨白玉蓉多些，还是给自己戴绿帽子更让他愤怒。
脑子还算清醒的陈大娟死命拉着，轻声道：“那天来家里闹事的郝博士和他的保镖也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有警察做主。要是他们还想像上次那样不讲道理，我就去找舅舅主持公道。”
阿秀见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白玉蓉，紧张反驳：“胡说！蒋老二分明就是自己摔死的！”
说着还拼命给白玉蓉使眼色，让她快走。
白玉蓉的心就是一沉。
阿秀的神色说明一个问题：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凶手。
包括阿秀。
在他们争执时，老谭很是惊讶，没想到白大小姐还敢回来。
看到她身边的男人时，又露出了然之色。
之前郝小宝带人大闹公安局的事，早在警察中间传开了。
平时公安局的人眼睛长在头顶，尤其是刑事科的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谁的账都不买。
没想到被大闹一场，还伤了一个小警察，可别说刑事科，就是公安局都没放半个屁。
不会就是这个小白脸吧。
他自认没有市局刑事科腰杆子硬，所以走到郝小宝面前，试探道：“请问这位先生贵姓？”
“免贵姓郝。”郝小宝一板一眼回答。
老谭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堆起笑，“郝博士，久仰久仰。”
果然是他。
难怪白大小姐敢回来，有依仗，胆肥了，觉得拿她没办法了。
突然有种想把这个案子移交给市公安局刑事科的冲动。
烫手山芋啊。
“白玉蓉就是凶手，必须抓起来绳之以法。”蒋景明催促，生怕这些人顾忌小白脸的身份，手下留情。
“你是警察吗？你说抓人就抓人？你哪只眼睛看到白小姐杀人了？”郝小宝推了推眼镜，问得一本正经，嘲讽之意却拉满。
虽然不记得他是谁，可刚才说戴绿帽子的就是他，不用问，蒋景明是也。
上次打得还是太轻了，这才多久，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你俩是一伙的！你们是同谋！”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让蒋景明恨不得将眼前的狗男女撕成碎片。
蒋父朝老谭拱手，“各位还请不要有顾虑，秉公执法即可。”
老谭心想你说得得轻巧，不要顾虑。
这位郝博士可是连市局都敢闯的主。
蒋父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凑近，压低声音，“我大儿媳妇的舅舅在医政司任职，小女儿的婆家是余副市长……”
老谭眼睛蓦地睁大。
乖乖不得了，蒋家这是攀上高枝了啊。
早说呢！
“咳咳！”老谭底气顿时足了，“白小姐，蒋老二昨晚不明不白地从三楼摔下身亡，目前调查下来，你的嫌疑最大。还请解释一下，昨晚到现在，你在哪？做什么？”
白公馆内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嘈杂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白玉蓉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白玉蓉脊背挺得笔直，目光扫过众人。
蒋父一夜老成这样，最出乎她的意料。没想老狐狸对蒋老二竟然也是真心疼爱。
蒋景明虽也悲愤，可对郝小宝的恨意似乎更浓。
范翠花一副要生吞活剥她的神情。
陈大娟则是一脸厌恶。
蒋老四躲在阴暗角落里。
没见蒋母，难道悲伤过度晕过去了？
至于蒋景晨，应该还关在派出所。
最后目光回到老谭身上，“我杀蒋老二的动机是什么？”
一个问题，让蒋家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蒋老二死了，蒋家人认定是白玉蓉害的，恨透了她。
可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所有人脑子也都恢复了些清明。事情已经发生，人死不能复生，就算真让白玉蓉偿命，也于事无补。
要想利益最大化，当然是把她送进监狱，并且，用白家财产来赔。
前提是：蒋家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蒋老二昨晚去三楼想做什么，除了蒋景明夫妻和最小的蒋爱国，所有人都心里门清。
也都默契地没向任何人说起。
没想到，白玉蓉这个贱人上来第一句就直戳要害。
总不能回答说蒋老二想睡她吧！
那不就证明他死得活该么！
那都不用郝博士撑腰，贱人就可以逃过惩罚。
蒋家真正竹篮打水一场空，人财两失！
蒋父站出来，“这要问你了！老二平时没事根本不会上三楼，你把他叫上去做什么？”
老狐狸是要倒打一耙。
果然不好对付。
没料到蒋老二会摔死，所以白玉蓉也没太多准备，只能先否认，“你胡说，我没有！”
“就是你！”蒋父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白玉蓉回瞪他，毫不示弱，“昨晚我在国际饭店，不在家。怎么可能叫他去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