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名“隐”部队的成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产屋敷耀哉与天音夫人所在的临时隐蔽点。他脸上混杂着极度的疲惫、难以抑制的激动以及深深的敬畏,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主公大人!急报!岩柱悲鸣屿行冥大人、风柱不死川实弥大人、霞柱时透无一郎大人、以及甲级剑士不死川玄弥,四人联手,已成功诛杀上弦之壹·黑死牟!四位大人均有负伤,但无生命危险!霞柱大人与玄弥力竭昏迷,岩风二柱大人仍保有部分战力!”
这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寂静的空间中。
端坐在简易铺垫上的产屋敷耀哉,身体猛地一震!一直紧握的、指节已然发白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苍白的脸上,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承载了无数牺牲与希望的捷报,连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焦糊味,一同吸入肺腑,铭刻进灵魂深处。
一旁的天音夫人早已泪流满面,她用袖子紧紧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但那不断耸动的肩膀,已然暴露了她内心何等的波澜壮阔。
上弦之壹……那个如同梦魇般笼罩了鬼杀队数百年、仅次于鬼舞辻无惨的恐怖存在……也……倒下了!
连同之前被诛杀的上弦之贰、之叁……无惨麾下最强的三大战力,已然全军覆没!
“好……好……好啊!” 产屋敷耀哉连续说了三个“好”字,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般的释然与无法形容的欣慰。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拍了拍天音夫人扶着他的手背,示意自己无恙。
他沉吟了片刻,尽管虚弱,但眼神却锐利如刀,迅速下达了指令,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令:第一,不惜一切代价,优先安置、救治所有重伤人员!调动精锐,组成护卫队,确保伤员绝对安全,绝不能让恶鬼有可乘之机!”
“第二,即刻传讯仍保有战力的风柱不死川实弥、岩柱悲鸣屿行冥,以及状态完好的蛇柱伊黑小芭内、恋柱甘露寺蜜璃、虫柱蝴蝶忍!命他们五人,立刻向无限城中心区域靠拢,寻找并支援白鸟岩!”
产屋敷耀哉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一字一句道:
“告诉他们……最终的战斗,即将开始。一切行动,由他们五人根据战场情况,自行判断,临机决断!唯一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协助白鸟岩,将鬼舞辻无惨……彻底斩杀于此地!望诸君……奋力向前,死战不退!”
“是!谨遵主公令!” 隐成员重重叩首,声音哽咽却坚定,随即迅速起身,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阴影中,前去传递这最终的决战指令。
临时指挥点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建筑崩塌与能量碰撞的轰鸣,提醒着战斗远未结束。
产屋敷耀哉缓缓抬起头,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木质墙壁与扭曲空间,望向了无限城那最深处核心。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微弱的、却充满无限期许的弧度。
“千年的恩怨,数百年的血债……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刻了。” 他低声喃喃,如同祈祷,又如同告别,“霓虹的未来……人间的黎明……就托付给你们了……我的孩子们……”
……
无限城最深处,核心战场。
“铛——!!!”
白鸟岩手中的降灵刀,再次与鬼舞辻无惨那边缘锋利如锯齿的惨白骨鞭悍然相撞!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与四溅的火星!狂暴的能量冲击将周围本就残破不堪的地面再次犁开深深的沟壑!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向后滑出十数米,遥遥对峙。
白鸟岩气息平稳,周身环绕着冰霜与风暴交织的力场,降灵刀斜指地面,刀身嗡鸣。他脸上依旧是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如同北极星般冰冷而坚定的光芒。与无惨的连续交锋,他虽未落下风,但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深不见底的实力与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这是一场消耗战,一场意志与耐力的终极比拼。
而他对面的鬼舞辻无惨,状态则明显不同。他那张俊美妖异的脸庞上,早已不见了最初的从容与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不断外溢的焦躁与暴戾。昂贵的西装上沾染了尘土与些许破损,虽然都是皮外伤,瞬间便可愈合,但这种久攻不下、甚至隐隐被对方牵制的感觉,让他极度不爽!
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次发动更猛烈攻击的瞬间——
“嗡——!”
“咔嚓!”
连续两声极其细微、却如同惊雷般在他灵魂深处炸响的崩断声,毫无征兆地传来!
第一声,是与上弦之贰·猗窝座之间那根源于血液的精神联系纽带,彻底断裂!如同被烧红的铁丝骤然崩断!
紧接着,几乎没有任何间隔!第二声,更加清晰、更加让他心悸的断裂声响起!那是与上弦之壹·黑死牟之间,那根最为坚韧、也最为重要的精神系带……彻底崩碎的声音!
“!!!”
鬼舞辻无惨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整个身体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僵硬!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意,混合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窜遍他的全身!
猗窝座……死了?那个战斗狂,虽然是个废物,但实力不容小觑,竟然也……
黑死牟?!这不可能!!!!
无惨的大脑甚至出现了瞬间的空白!黑死牟!他麾下最强的战士!跟随他数百年,继国家的血脉!剑术通神,实力深不可测,早就踏足至高领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连他也……陨落了?!!
这才过了多久?!从上弦叁死亡,到上弦贰,再到上弦壹……他苦心经营了数百年的、象征着绝对力量与统治的上弦集团……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如同砍瓜切菜般……屠戮殆尽?!!
“废物!废物!全是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 极致的震惊过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无法抑制的滔天暴怒!鬼舞辻无惨额头上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根根暴起,英俊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显得无比狰狞可怖!他再也无法维持那虚伪的优雅,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震得整个空间都在嗡嗡作响!
“连一个柱都没能换掉!枉费我赐予你们血液!枉费我数百年的栽培!你们这些废物!” 他疯狂地咒骂着,周身爆发出浓郁到化为实质的黑色鬼气,如同失控的风暴般向四周席卷!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
暴怒之后,是如同毒蛇般噬咬心灵的……恐慌!虽然他极度不愿承认,但一个冰冷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他,鬼舞辻无惨,千年鬼王,此刻……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他麾下所有强大的恶鬼,包括所有上弦,已然全军覆没!而鬼杀队的主力……那些该死的柱,虽然也有损伤,但核心战力犹在,甚至大概率正在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失去了所有屏障,失去了无限城的绝对掌控,他就像是被剥去了坚硬外壳的螃蟹,暴露在了无数锋利餐刀的面前!尽管他对自己绝对的实力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但这种被包围、被孤立的感觉,是他千年来最为深恶痛绝、也最为恐惧的!
若是放在平时,以他谨慎(或者说胆小)到极点的性格,此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断尾求生,立刻施展血鬼术远遁千里,躲藏起来,再蛰伏个数十年、上百年,等待下一次卷土重来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是他千年来的生存法则。
但是……这次不同!
一个名字,一个身影,如同最诱人的毒苹果,浮现在他的脑海——灶门祢豆子!那个能够克服阳光的完美鬼物!那个能让他实现终极进化、成为真正完美生物、君临整个世界的钥匙!
完美……永生……无敌……阳光下的世界……
这巨大的、无法抗拒的诱惑,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烧毁了他心中那名为“谨慎”的最后一道防线!让他宁愿赌上一切,也要搏这最后一把!
“该死的鬼杀队!该死的产屋敷!该死的柱!还有你……白鸟岩!!” 无惨猩红的眼眸死死锁定前方的白鸟岩,那目光中的怨毒与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非要找死!!”
他猛地张开双臂,周身鬼气如同海啸般疯狂涌动、压缩!整个无限城核心区域的能量都开始向他汇聚!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呻吟!
“只要杀了你们!只要得到那个女孩!吞噬了她!我将超越一切!成为永恒!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所有的损失,都将变得微不足道!!”
癫狂的野心与极致的愤怒,彻底吞噬了鬼舞辻无惨的理智。他不再考虑退路,心中只剩下最原始、最暴虐的毁灭欲望!
“就让你们……亲身体会一下,触怒我的代价!我会,亲手将你们……连同你们那可笑的希望,一起彻底摧毁掉!!!”
伴随着这声震彻天地的咆哮,鬼舞辻无惨……终于不再保留,释放出了他积攒千年、最为恐怖的力量!最终的死斗,拉开了最为血腥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