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男孩恍然，问道：“就跟爸爸妈妈平时吵架那样吗？”
“……嗯，对。”妇人肯定点头。
“哦~”小男孩再次恍然，一眨不眨盯着这俩。
妇人叮嘱道：
“你长大后要小心些。”
“小心什么？”
“小心男人。”
长椅上，两个冷战的男人嘴角都微微抽搐，有些绷不住了。
“看来这个世界，断袖风也盛行啊。”陆晚舟干咳一声。
黄泽高冷的嗯了一声。
陆晚舟问道：
“还想抢《水书》？”
黄泽沉默片刻，平淡道：
“你是蓝星唯一的活人，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得到《水书》是理所当然。”
他抬头看着夜空，看着完全不同于蓝星的星辰，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我只是没想到，蓝星居然还有你这么一个幸存者。”
“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陆晚舟平静开口，然后有些烦躁的从口袋里拿出两根烟，递了根过去。
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让起伏的情绪逐渐恢复平静。
当他把打火机递过去时，却发现黄泽只是深吸一口，烟就自动点燃了。
“是啊，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黄泽冷笑道：
“蓝星上有许多杀人无数的冤魂厉鬼，都对你这蓝星最后的血脉很感兴趣呢。”
陆晚舟随意笑了笑，没理会他这个地狱笑话。
烟头在夜空里忽闪忽闪，两人都静静抽着烟。
陆晚舟某次抬头，便见着住院部某个病房的窗户边，静静站着一位少女。
那人影也不知站了多久，或许早就在那儿了。
他朝那人影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于是那少女便离开了窗户。
“我只是不甘心。”
黄泽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一个蓝星人会选择维护异界的神，来对付蓝星的神。”
他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当他在那晚看到陆晚舟和那个女子毅然决然站在教堂屋顶上，他的身后便是那座散发着光芒的教堂。
黄泽仿佛看到一个弱小可怜的神灵被他们挡在身后。
一个蓝星人，一个异界人，都挡在异界神灵前，为了那个所谓的光明女神挑战他？
恍惚间，黄泽像是又看到了几百年前，那些他呕心沥血付出，最后将他抛弃的百姓。
那些砸了他的庙宇，毁了他法身的百姓。
那些将他推入深渊的百姓们……
在看到陆晚舟的刹那，黄泽有些许恍惚，他又一次被百姓抛弃了吗？
蓝星人又一次将他推入深渊里吗？
“我不甘心啊……”黄泽叹了口气，有些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你都杀上门来了，咋了，我伸长脖子给你砍吗……是你自己说的蝼蚁尚且偷生……
当然，以上的话陆晚舟肯定不会这么说，他有些理解黄泽的意思，斟酌片刻后才回道：
“大概是因为女神对我还不错吧。
“或者说，我对这个世界的印象还不错，即便女神很少现世，也不展示神迹，不过……祂对这个世界很好，这个世界的国度也不错，所以，我对女神的印象也不错。”
黄泽静静听着。
陆晚舟笑了笑，说道：“你也是从蓝星来的，我不知道蓝星人类灭绝时怎样，不过至少我来时，蓝星上到处都是战乱，到处是瘟疫地震，火山喷发。杀人、抢劫之类的都算是小事了……你懂的。”
“我知道。”黄泽轻叹道：“那可能你来这个世界比较早，后面蓝星的情况可能比你经历的那些还要糟糕。”
陆晚舟沉默了，他觉得自己来时的蓝星已经糟糕透了，比他那时还要糟糕，是什么样的景象？
黄泽眼眸微垂，道：
“我被那些人毁了庙堂后，就在人间四处徘徊，看过了很多人间惨剧，也遇到了许多和我一样没被天界册封的神，他们同样被人毁了庙堂，同样无家可归……
“我看着人间手足相残，父子仇杀，男女……呵，越看到后来，我也就越失望了。
“我甚至怀疑，这还是我当初庇护的那些人吗？他们是这样的本性，我又为何要庇护他们？”
陆晚舟又吸了口烟，笑道：
“人间龌龊事那么多，我们只能让自己保持初心就好。”
“那若是有人恩将仇报，毁了你庙堂，毁你法身呢？”黄泽直戳戳道。
“亲爱的，你比我善良。”陆晚舟熄灭了烟，眼里红光闪过，温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