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境开辟之后，姜润月揣着帝姬牌精装房，匆匆逃回了雒阳。
本以为能摸鱼养神，结果每天被各方@爆——
特调处：“产权证办一下？”
道协青阳真人：“空间结构图发我邮箱，急！”
佛协净尘：“灵境佛光普照方案.doc！”
玉佩里还准时弹窗：“姜卿，西暖阁灵力wiFi信号弱，速修！”
姜润月把加密终端调成“免扰模式”，缩进蒲团内装死：
“本席宣布，宇宙的尽头是考勤……和物业费通知单。”
汴京皇城根的腥风血雨，仿佛还粘在作战服袖口没洗净，姜润月已经像个被抽了真空的压缩饼干，塞进了雒阳陆大佬的大别墅内彻底躺平。
除了偶尔跟大佬充充电以外，倒也没有多少事情可做。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个月。
在陆大佬的反复压榨、系统大佬的鼎力支持、元君大佬恒定不变的梦中特训，以及帝姬大萝莉的反哺下，她的修为也悄然更进一步，来到了祭物境中期。
这个修行速度不可谓不快。
可她也在彻底“女性化”的道路上高歌猛进，“男儿本色”彻底一去不复返。
窗外是雒阳千年不变、带着点煤灰味儿的深秋雾霾天儿。
屋内暖气片哼哧作响，勉强维持着一种“半死不活但没罢工”的温度。
这才是社畜的归宿——没有史诗级灾难，只有永恒的死线报表。
“呼……”
姜润月长出一口气，试图把肺里那股子“史海阴兵混合蛤蟆香火精味儿”都呼出去。
胸口玉佩温温润润，如同一个揣在怀里的暖水袋，还时不时还“叮”一下，传递点简讯进来。
“姜卿，此间灵气寡淡，比之吾朝霞殿，犹胜……百倍。今日无事，本宫去‘静澜池’喂鱼了，勿念。”（意念带着点刚搬新家业主参观小区的矜持得意！）
姜润月眼皮都懒得抬。
【喂鱼？空间刚开荒就搞生态养殖？行吧，总好过让我去打扫战场碎片…】
她翻了个身，把那张愈发精致脱俗的脸埋进枕头，准备睡他个地老天荒。
栾川伏牛山深处的姜家村，前些时日她回去过一次。
在陆续服下多颗培元丹后，二老的身体已经彻底无碍，健康程度虽然达不到壮年时期，但也远超五十多岁的同龄人。
那把仅剩一尺的雷击木短剑，也被她重新修炼一番，悬在家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作为震慑山中鬼怪邪祟的手段。
除此之外，她也曾出了几次祛除邪祟的任务，但却没有一次A级以上，都是些b级或者b＋级的。
随着大量道协、佛协和散盟的精锐修士，正式加入超凡事务部，受特调处统一调度差遣后，用工荒不像之前那么严重了，分配的任务自然也就少了。
这也是陆雪琪要她加入镇国司，成为一名镇守禁地守夜人的最主要原因。
因为A级以下的任务，已经对她没有任何锻炼作用，只是偶尔去刷一下任务，应付一下KpI考核而已。
滴咚！滴咚！滴咚！
一连串消息提示音如同午夜凶铃，从被扔在床头的个人加密终端里连环炸出！
屏幕爆闪，刺眼的红光硬是穿透眼皮，扎进了姜润月麻木的神经。
【尼玛，就不能让我躺平吗？】
姜润月发出一声濒死般的呻吟，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像在泥潭里捞救命稻草，摸到了那催命符般的终端。
屏幕上，一片猩红海洋！
全是加急通知：
【特调处·总部直属资源管理办公室·S级加急·产权确认通知】
“执行人姜润月（首席）：”
“关于你在汴京龙亭任务中，意外构筑并持有之编号（临时）SS-001‘帝姬灵境’（评估为微型可控灵境）一事：”
“1. 请即刻填写附件1：《灵境资产归属权及使用管理登记表》（含空间坐标、能量特征、内部灵体性质详细描述）。”
“2. 附件2：《灵境与特调处属地协作开发意向书》（需灵境最高意识体-帝姬赵灵素女士电子签章\/或精神烙印确认）。”
“3. 附件3：《关于“微型可控亚空间”对现实位面稳定性长期监测费用征收标准（暂行）》（首期预付额度见附表）。”
“备注：陆顾问批示：此乃国家战略资源（微型），产权需归属清晰，管理需规范（可委托执行人姜润月代管）。务必于24小时内完成初步登记！拖延将计入守夜人考核档案！”
“国家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资源办·宣！”
【姜润月：……老板，我把帝姬上交国家行不行？这物业费我还没赚回来呢！】
【道协·汴京空间灵枢研究小组·（组长：青阳真人）·加急学术请求】
“姜小友道鉴：闻听吾道有后起之秀，竟于史海汹涌、强敌环伺下，只手开辟一方灵境，更收拢前朝帝姬魂灵为用，实乃我辈修士之光！（此处省略五百字不重样彩虹屁）”
“然吾等毕生钻研空间之理，深知此等灵境雏形之奥妙，恳请姜小友（首席）通融，开放“帝姬灵境”以下权限：”
“1. 实时空间能量波动频谱监测接口（至少SS级带宽）！”
“2. 空间内部历史能量印记拓片（高清·无损）！”
“3. 帝姬意识与空间节点交互模型（每分钟采样率＞1000次）！”
“附件：《“帝姬灵境”对上古道门空间折叠理论验证之必要性及重大意义·可行性报告》（128页）.pdf。”
“另：贫道观那灵境初生，根基未稳，特携本命法宝‘周天神斗盘’，可为之加固空间壁垒……（主要想进去测数据！）”
“——求数据！急急急！青阳真人·顿首再拜！”
【姜润月：真人…您老这报告厚度…是打算在我灵境里砌墙吗？还每分钟采样1000次？您当帝姬是服务器cpU？】
【佛协·九州灵脉福祉办公室·（主任：净尘大师）·慈善合作邀约】
“姜首席惠启：”
“老衲观那帝姬灵境，纯净新生，然失之刚硬，少一份调和万物的圆融大慈悲！佛门愿尽微薄之力：”
“1. 可每日派遣金身罗汉（虚拟投影）入灵境念诵《金刚经》三个时辰（普度空间？顺带净化残留史海怨念数据库？）。”
“2. 可为灵境核心节点加持“大日如来光明真言印”（24小时佛光普照·节能灯版）。”
“3. 灵境开放“佛缘观光”业务？佛协可组织高净值客户（功德主）入内静修，所得香火收益（仅收取平台服务费30%）！”
“附件：《共建和谐佛光灵境·合作备忘录（草案）》、《“朝霞佛光静修一日游”商业策划书（VIp版）》”
“佛祖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望姜首席念及苍生福祉（和佛协KpI），详加考量！”
“——净尘合十！期待您与帝姬的回音（及电子签章）！”
【姜润月：旅游开发？佛光普照？还30%平台费？大师！我这是私人精装房！不是你们佛协的连锁禅修酒店！帝姬！喂鱼的别喂了！快出来！有人要在你的静澜池放生和尚了！！！】
嗡！
就在姜润月被三方文件轰炸得头晕眼花时，胸口的玉佩猛地一震！
力度比平时大了不少！
一个明显带着气恼（可能是被骚扰了？）、又有点茫然（不太懂现代术语）的意念冲了进来：
“姜卿！今日为何有数道神念窥伺本宫灵境？一道嗡嗡作响如苍蝇（青阳探测请求），一道煌煌大日却聒噪（净尘佛光推销），还有一道冰冷无情问本宫索要钱粮（特调处催缴费）？”
“此间乃本宫之‘朝霞殿’，非市井菜场，更非那王道灵（蛤蟆精）土地庙，汝速速清退这些烦人精！不然本宫…本宫便让池中灵鱼把他们意念都吞了当饵料！”
意念末尾甚至模拟出了几条鱼跃水面的“噗通”声效，以示威胁。
姜润月：“……”
她默默翻出床底下那个沾满灰尘、印着“加班自救指南”的战术背包，扒开一张写着“躺平免责声明（未生效）”的A4纸。
在最底下摸出那块重新变得坑坑洼洼的青铜匣子（自动做旧）。
啪！
匣子被她面无表情地怼在玉佩旁边（王道灵一缕残存的妖魄，被青铜匣子吸纳炼化，成了一种器灵或AI的意识）。
嗡——！
青铜匣子接触到玉佩溢散出的、属于帝姬灵境主人的一丝权柄气息时，孔洞处极其微弱地“滋”了一下，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青光。
【蛤蟆精王道灵，该你上场表演了！】
仿佛被这一丝气息唤醒，王道灵那“吝啬成精”的底层逻辑被激活！
不需要姜润月吩咐，一道极其微小、却带着王道灵巅峰时期那种“雁过拔毛、水过地皮湿”贪婪意志的讯息流，瞬间顺着帝姬的意念通道传递回了玉佩空间。
“滴滴滴！检测到未经授权空间访问请求x3！”
“访问类型：高强度窥探（数据采集型）\/信仰推广（商业化宗教活动）\/行政管理（税收征收）”
“访问源：道协\/佛协\/特调处！”
“依据‘神栖之所基础防御法则（蛤蟆精·王道灵版）’，启动收费策略：”
“窥探请求（道协）：按探测强度&频率收费。基础接入费：灵石1块\/次。数据下载费：100积分\/mb！”
“信仰推广（佛协）：场地使用费（含照明能耗费）——500积分\/时辰！游客接待额外抽成50%（税后）！”
“行政管理（特调处）：空间坐标保密费（年付）：8000积分！稳定性监测？非本空间付费增值服务，如需开通，请购买‘特级空间安全加固包’，首年优惠价积分！”
收费清单的意念信息量又大又复杂，带着“过期黄桃罐头价目表”的粗俗风格，直接糊在了玉佩空间核心帝姬的“意识窗口”。
玉佩里的帝姬意念：“……？？？”
（停顿三秒，似乎在艰难阅读理解）
随后，一股强烈的、被姜润月非常熟悉的、混合着“你们算老几”的愤怒和“好像能收钱也不错？”的奇妙领悟的意念爆发了。
“姜卿！此匣甚妙！”
“传吾谕旨：凡欲入吾境者——非召窥视，万钱一次！传道，香火千斤！安…安什么费？按那匣子说的最贵的来！违令者，雷锁押送！驱离！（意念指挥刚在静澜池蹦跶的几条鱼：准备当收费闸口护卫）”
【青铜匣子：王总监精神永存！】
有了帝姬亲自点化的“收费系统”（青铜匣当机），玉佩顿时安静了下来。
帝姬甚至开始饶有兴致地、主动尝试微调空间权限“防火墙”，顺便给那几条被临时征召的灵鱼（现在叫“雷罚收费处·临时保安”）加了个动态能量标记（类似荧光袖章效果）。
至于那些烦人的意念请求？
统统丢给了“蛤蟆精收费系统”去打闷棍（自动回复收费清单）。
世界似乎清静了，至少玉佩暂时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震了。
姜润月把青铜匣子丢进灵境之中，像扔掉一张过期打折券。
她重新把自己摔进并不柔软的床铺，用枕头盖住了脸。
嗡……
枕头底下，终端屏幕还固执地亮着红点，新的消息图标在闪烁：
【特调处·雒阳分部·内部b+级任务提醒】
“地点：雒阳市中心“白马释厄塔”地下档案室（负三层·怨念堆积净化区）”
“事件：负三层怨念净化符阵（型号·清宁·1987）因长期过载运转（据说堆积了三十年前工资单引发的集体怨念），核心能量枢纽爆裂，导致局部区域怨念鬼影爆发，引发大规模停电（据查系鬼影模仿前任领导签字拉了电闸）和文档湿身事件（鬼影泼了茶水？）。请即刻前往修复符阵核心！清理残余“办公怨”鬼影（预计怨念强度：顶班三天熬通宵级别）！”
“时限：今晚值班人员下班前！（只剩四小时！）”
“执行人：姜润月（首席专员）”
“愉快的基层工作欢迎您，雒阳分部后勤科敬上。”
枕头纹丝不动。
“哎……”
宇宙的尽头果然是考勤机，以及下一张，贴着脸砸下来的任务单。
姜润月在枕头底下掏了掏，摸出一颗“乾坤一炁丹·特供版”塞进嘴里。
糖豆般的口感带着清凉，瞬间驱散了点脑子里的浆糊。
【至少…这次任务是物理报销对象！】
她掀开枕头，眼中重新燃起社畜的雷光。
走起！
清扫前任领导的未爆工资单怨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