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感受得到,那股炙热的感觉伴随着她的左右。
再抬眼间,那股火焰印记从胸口逐渐蔓延到了脸颊上。
望着眼前伸过来的触手,阮妩左手一把握住了其中一只,火势瞬间蔓延。
“砰——”
触手被火焰包裹颤抖着,撞在船只上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眼见空中更多的触手袭来,阮妩背后蔓延的火焰宛如一只张开的巨大羽翼。
聚拢尖端的火焰像是尖刺一般,迎上了那团带着攻势的触手。
“喂!你们没事吧,我来了!”
当时的冲击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里,但只有风作能暂时离开。
他支撑着身体在混乱中勉强到达这里。
刚说完来到门口就看见了这一幕。
那些火焰沾到半湿的触手宛如碰上浇油的纸张,一瞬间迅速蔓延。
阮妩身上怎么全是火焰……
而且这个火焰,为什么这么眼熟?!
原本抽出武器打算支援的风作,看见这一幕一时呆在了原地。
它触手被火焰包裹中,紧接着船身又剧烈的震动了一次。
那个触手竟然松开了!
它在海中翻涌,带动着滔滔巨浪,这次船只比之前任何一次迎来更动荡的冲击。
风作一脸担忧的望着阮妩。
而混乱中,荀釉却诡异的扬起了嘴角。
难怪礼宴当初会是风作描述的那副表情……
开始的他并不知道阮妩是靠着冰晶才得以维持形体。
所以他将自己的异能注入到了阮妩体内。
但是从风作那里得知这件事后,火与冰相冲,他害怕阮妩因此受到二次伤害,生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明白,居然做了这种事。
紧接着意识到她还活着的事实后,突然冷静了下来。
所以看起来“突然”就好了。
如何将那股异能维系在阮妩体内,又能再次发挥出来的原因,就是他所隐瞒的事实。
这个家伙……
竟然做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能把异能聚集起来,再次激活利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他没发现,却如此美妙的东西吗?
之前让他产生浓烈探究欲的东西只有一个。
现在,这个不知名的物质让他再一次产生了这种探究欲。
但巧合的是,这两样让他产生探究欲的东西恰好已经合二为一,此刻就在他的身旁。
想到此,荀釉突然大笑了几声。
是啊,冰与火的存在,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他好像逐渐懂得礼宴当初展露那种表情的心情了,就如他当时第一次探索时,一样感到不可思议吧。
一边是炙热恐怖的战场,一边是荀釉癫狂的笑容。
这让风作感觉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他一时举棋不定,自己到底该不该留在这里。
看着船身不断攀附上来的鱼群,风作一咬牙赶到了甲板上。
这里的情况更是混乱不堪。
整个甲板几乎被变异鱼群占满,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落脚地。
礼宴用火铸起火焰盔甲,才免除这些鱼群的攻击。
感受到通道的动静,他一把火烧掉了在这附近的鱼群,趁着这个空隙风作也迅速钻了出来。
礼宴疑惑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
风作整个人出来,却发现礼宴的神情看起来不对劲。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面对鱼群和那超大怪物的紧张。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的笑容。
就像是心里兴奋至极,但是为了不那么明显,刻意将脸上的表情压住了,
只是这股兴奋已经到了压制不住的程度。
导致他的脸上显现出这股诡异的笑容。
风作强压下自己心里的不适,惊讶的开口:“礼宴,你的嘴里……怎么冒热气了?”
他看了风作一眼,回答的却并不是这个问题:
“你既然是从下面上来的,那你应该看见了吧?”
这话音带着颤抖,就是不观看他的表情,这语气都让风作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武器,皱着眉头开口:
“荀釉是这样,怎么你也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起码会正常一点……”
驾驶舱内,阮妩追着那只逐渐退开的触手来到船外。
黑蓝的火焰就像自由的羽翼,飞在空中一下火势猛烈的燃烧,一下收缩,不断的朝袭来的触手击去。
这些火焰像是有自我的意识,实际上并不受她的操控。
但在点燃火焰的瞬间,她能够感受到体内在流淌着什么。
这股联系还同样连接着另一股相似的气息。
她好像感受到礼宴皮囊下的脉络,其中蕴含的异能也在跟着一同躁动着。
因为这是礼宴的异能,所以她在点燃时,因为某种介质将他们脉络的感知暂时联系到了一起。
即便他没有使用异能,体内仍有类似火焰灼烧的感觉。
这炙热,也将礼宴烫的热血沸腾。
靠近他的一片地带全都因为气温升高成了真空地带。
而他本人沉浸其中,却丝毫不知。
——这就是「感因」。
拿他改造的那个人推测过一种假说。
贝雷结晶可以激发大脑皮层,但同时也能存储能量,通过激化再释放。
如果注入同样被贝雷结晶影响下的血液和异能时,会不会因此产生一种奇异的反应:
后者被主体影响。
而主体可以操控自己注入的异能,以此产生一种可以互相感应,“同命体”的现象。
虽然不知道它究竟能被开发到什么程度。
但就如那个推测一样,真的产生了这种互相影响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没了触手拉扯,航线又回归正轨。
那股灼热感慢慢了退了下去。
阮妩看着那个越渐乏力的触手,正印证了当初第二种猜想。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消息,理应轻松起来。
但阮妩皱紧眉头,耳边再一次响起了那句话:
“它会保护你的,起码不会再让你受到比这更严重的伤害。”
「保护」。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保护。
在层层的火焰之中,触手渐渐远去。
在视线中确定那些触手不会再跟上来,阮妩的眼中终于显现出一丝疲惫。
即便这些异能不来自她,但高度紧张的精神下,比打丧尸还要累。
甲板上,风作好像发现了什么,不禁开口:
“波动没有了,那些触手好像消失了。”
礼宴语气不紧不慢,“嗯。”
即便不在身旁,此刻礼宴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清楚阮妩的状况。
阮妩晃晃悠悠的站在船外。
刚准备回到船舱内,却在转身时,突然听见了之前那道未来得及分辨的声响。
不对,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