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检查你,还是你在检查我?”
旬釉突然开口。
阮妩突然意识到她思考的时候,手不自觉已经抚上那块地方了。
此刻的她正手捧着他的脸颊。
见此阮妩坐起身,将软绵无力的旬釉推倒在了床上。
“既然如此,让我也检查一下。”
说着,阮妩已经拆开了他脸上的绷带。
旬釉也没制止,任由阮妩一片片拆开。
她的感觉没错,旬釉不丑。
绷带下的皮囊甚至可以用神清骨秀来形容。
他的牙齿类似鲨鱼牙一样尖锐又锋利,而她也看清,在他脸上的线条不是花纹也不是污渍。
而是细小的线,这样的线在他的脸上有三条。
这些线条的边缘像是针脚一样,还有一些缝合线。
这样的一张脸就像是被缝合起来的碎块。
阮妩不禁伸手抚上去,“这些是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
阮妩瞳孔一颤。
“你的身体比常人柔软,感官也是常人的几倍,有人抓住了你,进行实验?”
他没有说话,但他突然呆了一下,已经无声的告诉了她答案。
“这些缝合线你身上也有吗?”
有些绷带并没有到头,有半截在她手里,另一截藏在衣服里。
“有。”
说着旬釉坐起身,干脆的脱掉了上衣。
绷带褪下身上的缝合线显露,让这具身子更显破碎。
看起来千疮百孔的身子,仍有半截是藏在裤子里的,这代表他全身都遭到了如此重创。
阮妩扒开挡在荀釉脸上的发丝,看着他的眼睛。
荀釉没由来的烦躁,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怎么,心疼我?心疼我那就和我……”
阮妩不为所动,因为他说这话眼中没有任何情欲。
“我的异能或许能够治好这些伤口。”
荀釉笑着拍开阮妩的手,“不用了,治好了那我过去的一切不就白承受了。”
他笑着拿起绷带,在线条重复的地方缠上绷带。
阮妩神色复杂的看向荀釉。
“是灰做的吗?”
旬釉重复一声,“灰?”
眼中多出疑问,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那个穿红衣的女人吧,不是她。就她想抓到我还早了八百年,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
“黑衣?!”
阮妩当即惊呼出声。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他们眼睛好像都蒙着一条金色的丝带。”
又都是统一的装束,阮妩心中有了猜测,“那有人告诉你他们叫什么了吗?”
“并无。”
对于此事旬釉似乎并不想多说,阮妩也并不想强人所难,没再打算继续追问。
不过看她表情,旬釉拉过阮妩的右手,指腹在她那眼睛花纹上不断摩挲,若有所思的开口:
“你这纹章倒是让我想起,那群人脸上好像也有类似的标记,从鼻尖一直延续到了额头,可能那块布,挡着什么也说不定……”
这对于阮妩来说,无疑是一个重磅消息。
“这么说,出现第三个了……”
见到阮妩失神,旬釉松开了手,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般瘫坐在床上。
“现在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
阮妩笑了。
“有,旬釉,加入我们吧。”
听见这话,旬釉愣了两秒。
接着便笑了,笑的前仰不合,眼睛水都笑出来了,阮妩就站在一旁看着。
等他笑了好一会才停止。
他抬眼看向阮妩,眼中多了一抹玩味,“我加入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
阮妩说这话时捡起了落在一旁的绷带。
“不杀你,活着,这个好处还不够诱人吗?”
说完她将绷带放到旬釉的手中,若是平时,这句话无疑是威胁,但这是末世。
旬釉一挑眉。
“听着确实很有诱惑力,可是我走了,那我这个实验室怎么办?”
阮妩转过身看向早已在远处等待的风作。
他会意,眨眼间这个空间里的东西连毛都不剩了。
旬釉站起身,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原本还有点犹豫,这个好,不用犹豫了,我跟你们走吧。”
旬釉愉快的同意了,这样可就太好了。
说完风作就将他坐着的架子床也收走了,虽然这已经破烂不堪,但总比没有强。
“醒来——”
霎时间白光渐起,旬釉感觉自己的脖颈间开始发烫,一股奇怪的感应油然而生,还未来得及抓住便消失了。
白光消失,他的脖颈间同样出现了一道眼型咒文。
【禁闭者[旬釉],异能「超型感知」,共鸣值58%,当前羁绊30%,最大的愿望是想有一间自己的实验室】
阮妩看向旬釉,此刻的荀釉刚好睁开双眼,便看见她笑道:
“旬釉,我是【米迦列禁闭管理局】的局长,代号银,你可以叫我银,也可以叫我阮妩,欢迎你。”
旬釉没有多少兴奋,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望向了别处。
“等下,我的武器可别忘了拿。”
“武器?”
随着阮妩疑惑的视线,旬釉颤颤巍巍的走到角落里,拿起了之前提到的那块铁器。
直到他拿到手中,阮妩才发现他们之前以为的铁皮,原来是一把巨大的手锯。
这手锯锯齿非常深,大小可能有阿木那么高,非常的笨重,但旬釉身材高大拿在手中并不违和。
只是那手锯全是锈迹,颜色都变成了黑褐色。
阮妩很难想象他使用这手锯的样子。
“走吧,我们出去。”
旬釉恍若未闻,先走了出去。
路过那堆尸体的空间,阮妩大着胆子开口询问。
“这里是……”
他神色淡淡瞟了一眼,开口道:
“这么久你们应该也没吃饭吧,要不你们也来吃点?”
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他逐渐朝那堆腐烂的尸体走去……
他放下锯子趴在尸体前开始翻找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着,“这个不好吃”、“那个也不行”之类的话语。
他选了一块看起来品相完整的肉,叼进嘴里开始咀嚼起来,吃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呆在原地的众人。
“这是我的应急食品,你们不来点吗?”
他耷拉着头发,无神的眼中透露着死气,嘴角吊着半块淌着血迹,骇人万分……
这就是阴湿男「旬釉」。
是她的第七个禁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