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钟楚岩惊讶,就连孙晚星身边的妇联干事们也都面面相觑。
郭玲脸色大变,“我没有,不是我的孩子,那是我捡来的。”
郭玲的话让钟楚岩缓了神色。
周围的人跟看个大傻子一样的看他。
郭玲看钟楚岩相信了,也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但她面前的妇女不乐意了。她是收了人家钱来拆穿郭玲的真面目的。郭玲这几个月来给钱给得越来越少了。
她儿子女儿都要等着人结婚呢!
她儿子看中的那个姑娘家庭条件好,结婚要好不少彩礼呢,郭玲给的那些钱看着多,但其实不顶用。
她还想给儿子盖一间房子,再给女儿陪嫁两床好被子呢。
“你瞎讲什么了,那个孩子是你在我家生出来的,还是我给你接生的呢,怎么还是捡来的呢!”说起这个,妇女十分不满。
她婆家跟郭玲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她婆婆当年还在世的时候,带郭玲回家生产,还把那个孩子记在她的名下。
这让她非常非常不舒服。
这些年来,她好吃好喝的养着那个孩子,但对那个孩子十分厌恶。
以前碍于每个月的二十块钱,她忍了。
现在她不想忍了,毕竟她养一年那个戳眼睛的东西只有两百四十块钱,郭玲对孩子的生活状态要求还高,穿要穿好的,吃要吃好的,每个月吃多少精粮,多少肉都是有定量的。
扣除掉这些,一个月二十块钱能省十块就不错了。
偶尔生个病的那这十块钱都省不下来,还要担着责任,孩子一病,郭玲就给他们一家摆脸色。
现在她只要动动嘴拆穿郭玲的真面目,她就有八百块钱的进账。
这笔账她还是会算的!
孙晚星跟马大姐等人状似不经意地朝着郭玲两人的方向聚拢。
钟楚岩刚刚缓和一些的神色又黑沉了下去。
这些年来,他和郭玲不说是形影不离也差不多了。
唯一分开得久一点的那一年,是在八年前。
那一年他准备外派到冀省,在那边待了整整一年多饿时间才回来。
“胡表婶,你说的那个孩子多大了?”钟楚岩直接问妇女。
胡表婶道:“虚岁八岁咯。”
虚八岁,那就是七周整,按照时间推断,郭玲还真是在他外派的那一年生的孩子!
钟楚岩的一口气憋在了心里。
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男子主义的人,尤其是在家里,在男女之事上,他不喜欢有人反驳自己,背叛自己就更不用提了。
众目睽睽之下,钟楚岩不能发火,因为在明面上,郭玲和他是同学、是朋友。
她有孩子,老了有了依靠,他应该开心应该祝福,唯独不应该生气!
“恭喜你啊,老同学。”这一句话,钟楚岩是咬着牙说的。
说完以后端着饭盒就走了。
郭玲立刻拔腿就追了上去。
两人就跟那偶像剧男女主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有不正当关系一样。
孙晚星觉得真不愧是“重生女”要力保的一堆狗男女,这都没有人去举报。
几个妇联干事冷笑了。
“看着吧,用不了多久,钟技术员就会被哄回来。”
“然后房丁香就要冒出来为自己的男人自己男人的女人说话了。”厂妇联的干事们觉得这是一口烂瓜,吃了几口就不愿意吃了。
直接带着孙晚星两人去了提前订好的桌子。
食堂的帮厨一看到她们,立刻便上菜。
好看味道又好看的菜端上桌,大家都没有心情聊天了。
吃完饭,孙晚星跟马大姐一起去政府那边的市妇联部。
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这会儿妇联部的干事们都还在忙活。
何大姐今早上来市妇联开会就一直没回去。
看到孙晚星啥都没说,就疲惫的递来一批资料。
“来,统计一下。”
孙晚星接过来,发现这是沪市底下县、公社、大队里关于女同志们的调查结果。
“这是乡下那边女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受到的伤害调查结果。情况不容乐观。”何大姐说完,伏案忙碌。
孙晚星抱着资料,在市妇联干事的指引下坐在一个空闲的工位上。
她环顾四周,发现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严肃的、沉默的。
孙晚星呆呆地坐了两分钟,然后翻开资料。
这些资料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比之前的调查更加让人触目惊心。
孙晚星的内心涌出一股巨大的悲哀。
从母系社会进化到父系社会以后,女性从被压迫到今天的有一点点站起来的这条道路上布满了荆棘。
无数个为女性权益奋斗终生的前辈们到底给他们走出了怎么样的一条康庄大道。
孙晚星不免又想起后世在网上看到了关于偷国的一则离谱新闻。
那就是女性在生产前,应该为丈夫、孩子、公婆准备好未来一周或者更长时间的饭菜、衣物。
而在那个国家,就算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女童被侵害案件,也是轻轻地拿起,轻轻地放下。
据说那个案子的凶手在出狱之后那个国家还每个月给他不少钱。
那时候的孙晚星听了这个事情,在愤怒之余,也庆幸自己生种花家。
虽然也有各种不公平的男女差异在,但对比起外国真的好很多很多。
一直到现在穿越到这个年代了,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组组数据,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她的那些对比起外国要自由、法制的环境是怎么得来的。
孙晚星将这一些数据一组组的抄录到表格中。
她想,现在这个地雷这么早早的就爆了出来,她的“前辈”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孙晚星有点开心。
作为第一个“点火”的人,她的这篇文章也许真的会救很多很多未来的小孩子吧。
哪怕只有一个小孩子因为她的那篇文章得到了救赎她就赚到了啊。
孙晚星想着,抄录得更加用心了。
一直忙碌到下午下班时间,孙晚星才抄录完何大姐给她的数据。
在她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何大姐叫住了她。
“小晚,蒋主任叫你。”
孙晚星对此并不意外,早在她写那篇文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被上级领导叫去谈话的准备。
这个意料之中的谈话到现在才进行,说真的孙晚星自己都很惊讶。
她跟在何大姐的身后往蒋主任的办公室去。
“蒋主任,这是我们街道办的小孙,孙晚星。小晚,这是咱们沪市妇联办公室的蒋主任。”
“蒋主任。”孙晚星打招呼。
蒋主任放下手中的笔,朝孙晚星点了点头,和善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何大姐。
何大姐很机灵,退出蒋主任的办公室,还贴心的关了门。
蒋主任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对孙晚星道:“坐。”
孙晚星刚刚坐下,一杯水和一颗糖就出现在了孙晚星的面前。
孙晚星讶异抬头。
蒋主任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怀念。
“。”
(蒋主任作为沪市妇联部门最高的行政长官,其实她的职位不应该这样称呼,但那两个字是敏感词,我被审核怕了,就这么写了,宝子们知道她是妇联部门的最高行政长官就好了。?( ′???`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