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铺满了茶山。一夜之间,青瓦白墙的栖云舍裹上了一层素白,翠绿的茶垄被厚雪覆盖,只露出点点墨绿的茶芽,像撒在白玉上的翡翠。门前的虞美人与波斯菊早已枯谢,却有几枝红梅顶着积雪绽放,艳红的花瓣与洁白的雪相映,恰好与苏晚颈间的红裸石撞了色。
清晨,苏晚推开门,寒气扑面而来,鼻尖萦绕着雪的清冽与茶的暗香。顾晏臣正站在观景台扫雪,竹扫帚划过青石板,扬起细碎的雪沫,他身着藏青色棉袍,肩头落着薄薄一层雪,见她出来,笑着招手:“快来看看,你的红石有新景致了。”
苏晚快步上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颈间的红裸石被雪光映照,竟泛起一层温润的红晕,似落日余晖凝在石上,又似雪地里燃着的一点暖火。“红石映雪!”她惊喜地低呼,指尖摩挲着宝石,“比落日映照时更添了几分清润。”
顾晏臣抬手,指尖轻轻触碰她颈间的红石,眼底满是温柔:“昨夜收到沈清辞的信,他约了几位友人今日来茶舍煮雪烹茶,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这红石映雪的奇景。”
说话间,远处传来谈笑声,沈清辞带着几位文人墨客踏雪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熟悉的身影——顾远山与云舒。“小晚,晏臣,我们来蹭茶啦!”云舒裹着大红斗篷,脸上带着笑意,“父亲说冬日的茶山最是雅致,执意要过来看看,还带了他珍藏的陈年普洱。”
顾远山身着青布棉袍,左手背上的疤痕在雪光下若隐若现,他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笑着说:“听闻你们要煮雪烹茶,我特意采了些雪水,还带了些自己做的茶点,正好凑个热闹。”
众人走进茶舍,顾晏臣早已生起了炭火,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驱散了寒意。茶舍内壁上,沈清辞题的诗被雪光映照,更显雅致。顾远山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竹编茶柜上,眼中满是怀念:“三十年前,我也在茶山有过一间小茶舍,只是后来走得匆忙,没能好好打理。”
“顾先生若是不嫌弃,不如就留在茶山吧。”苏晚笑着提议,“栖云舍正好缺一位懂茶的长辈坐镇,您父女俩要是留下,也能让这茶山更热闹些。”
云舒眼中一亮,转头看向顾远山:“父亲,我们留下吧!江南虽好,但茶山才有家的味道。”顾远山望着窗外的雪景,又看了看苏晚与顾晏臣颈间成对的红裸石,眼中泛起暖意:“好,就留下。往后,咱们一家人守着这茶山,守着这茶舍,也守着这红石的缘分。”
话音刚落,沈清辞便抚掌赞叹:“真是妙事一桩!有顾先生这样的前辈在此,栖云舍更是锦上添花。今日煮雪烹茶,既见红石映雪之奇,又逢团圆之喜,当浮一大白!”
顾晏臣取来洁净的雪水,倒入紫砂茶壶,又从茶柜里取出今年的头春茶与顾远山带来的陈年普洱。“先煮头春茶,感受雪水的清冽;再泡陈年普洱,体味岁月的醇厚。”他将茶壶放在炭火上,雪水渐渐升温,水汽袅袅升起,与茶舍里的炭火烟气交织,氤氲出一片暖意。
沈清辞的友人拿起笔,对着窗外的雪景与苏晚颈间的红石写生,口中吟道:“雪覆茶山静,茶烹雪水香,红石映雪色,岁岁守清欢。”众人齐声叫好,沈清辞也来了兴致,取来笔墨,在宣纸上写下“红石映雪,团圆守岁”八个字,字迹清雅,与之前的题诗相映成趣。
雪水沸腾的瞬间,茶香漫溢开来。顾晏臣先给众人斟上头春茶,茶汤清澈,碗底泛着淡淡的红晕,在雪光映照下,那红晕似与红裸石的光芒相连,奇景动人。“好茶!雪水烹茶,清冽回甘,再配上这红石映雪的景致,真是生平一大乐事!”一位老夫子浅啜一口,忍不住赞叹。
待泡上陈年普洱,茶汤红浓透亮,香气醇厚绵长。顾远山捧着茶杯,眼中满是感慨:“三十年前,我也曾用雪水给云舒母亲泡过普洱,如今再喝,味道依旧,只是身边多了女儿,多了你们这些亲人。”他看向云舒,又看向苏晚与顾晏臣,“这红石果然灵验,守护着我们的团圆。”
云舒握着父亲的手,眼眶微红:“母亲若是看到今日这般景象,一定很开心。”她从怀中取出那块与苏晚配对的红裸石,放在桌上,两块红石在炭火与雪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红光,似两颗跳动的心,紧紧相依。
茶过三巡,众人围坐在暖炉旁,听顾远山讲述三十年前的茶山往事:他与云舒母亲如何在落日下相遇,如何发现红裸石的奇韵,如何一起种茶制茶。苏晚与顾晏臣静静听着,偶尔补充几句茶舍的趣事,茶舍里欢声笑语不断,暖意融融。
午后,雪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众人走出茶舍,站在观景台远眺,茶山银装素裹,落日渐渐西沉,晚霞似火,与雪地里的红梅、颈间的红裸石相映,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落日吻雪,雪映红石,这般景致,真是人间少有!”沈清辞拿起折扇,扇面上正是方才写生的红石映雪图,“我要将这幅图带回书院,让更多人知道茶山的奇景与温情。”
顾远山父女留在了茶山。顾晏臣在茶舍旁盖了一间小院,青瓦白墙,与栖云舍相连,院里种满了梅花与茶树,顾远山每日打理茶田,传授苏晚与顾晏臣古法制茶的技艺;云舒则跟着苏晚学习茶艺与茶点制作,茶舍里多了一位温柔娴静的女主人,更添了几分温馨。
日子一天天过去,栖云舍的名气越来越大,不仅有文人墨客前来煮雪烹茶,还有不少游客专程来见识红石映雪的奇景,听一听红石守护团圆的故事。苏晚与顾晏臣每日煮茶待客,顾远山则在一旁指点茶艺,云舒忙着制作茶点,一家人其乐融融。
除夕夜,茶山被夜色笼罩,栖云舍里亮起暖黄的灯光,炭火熊熊燃烧。众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年夜饭,还有热气腾腾的“红石映茶”。顾远山举起茶杯,笑着说:“这一年,多亏了小晚与晏臣,让我父女得以团圆,也让这茶山重现生机。愿我们往后岁岁相守,团圆美满!”
“干杯!”众人齐声响应,茶杯碰撞,茶香与酒香交织。苏晚靠在顾晏臣怀里,颈间的红裸石与他颈间的吊坠相映,在灯光下泛着暖润的光。窗外,烟花绽放,照亮了漫天飞雪,也照亮了茶山的万家灯火。
顾晏臣握住苏晚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红裸石戒指,轻声道:“落日吻过红裸时,是缘分的开始;红石映雪守团圆,是岁月的圆满。往后,每一个春夏秋冬,每一场落日风雪,我都会陪着你。”
苏晚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好,岁岁相守,年年团圆。”
雪光映着红石,红石守护着团圆。栖云舍的灯光温暖而明亮,映照着一张张幸福的笑脸,也映照着茶山岁月静好的模样。落日会日复一日地吻过红裸石,而他们的爱情与亲情,也会如这红石与茶山一般,历经风雪洗礼,依旧温暖如初,岁岁年年,皆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