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树枝叶已长得浓密,细碎的光斑透过叶片落在虹吻石上,像撒了把星星。林晓蹲在石旁,把画友们寄来的新画铺在石面——有老周画的“梅下宴春图”复刻版,有江南画友添的虞美人开花模样,还有人特意画了落日吻石的特写,红裸石面旁缀着两朵野蔷薇,和石边新开的花一模一样。
“晓姐姐!秦叔说梅树该剪枝了,不然叶子太密,明年结果会少!”妞妞举着把小剪刀跑过来,辫子上还别着朵刚摘的虞美人,鲜红的花瓣蹭在石面上,留下浅浅的印子。顾念苏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野草莓:“画友们在信里问,夏天的虹吻石是什么样的,咱们摘点草莓,拍点照片寄过去。”
秦叔扛着修枝剪走来,踩着梯子在梅树上修剪细枝:“剪下来的枝条别扔,晒干了能当柴,冬天烤火还带着梅香。”他瞥见石上的画,笑着说:“去年这时候,咱们还在盼梅子熟,今年倒好,画友们都等着看咱们的夏天了。”李婶也提着竹篮赶来,里面是刚烙好的玉米饼:“剪完枝吃块饼,垫垫肚子,等会儿咱们去给虞美人浇水。”
大家围着虹吻石忙活,妞妞把野草莓摆在画旁,让顾念苏拍照:“要让画友们知道,夏天的虹吻石有草莓吃,还有虞美人看!”顾念苏笑着点头,镜头扫过石面、梅枝、虞美人,连风吹过叶片的动静都拍了下来——画面里,虹吻石在梅荫下泛着淡光,野草莓的红、虞美人的艳、玉米饼的黄,把夏天的暖都装了进去。
张爷爷背着画板坐在石边,指尖蘸着翠绿颜料,正对着梅荫写生——浓密的枝叶遮住半块石头,光斑在石面晃荡,虞美人的花瓣落在石根处,像给石头围了圈红边。“要把这梅荫藏夏的样子画进‘虹吻石记’,”他说,“等秋天梅子再长新芽,冬天再落雪,一年的四季就都齐了。”
傍晚时分,夕阳慢慢沉下来,穿过梅枝的缝隙,把虹吻石染成了暖红色。大家坐在石旁吃玉米饼,就着野草莓,偶尔喝口剩下的梅酒。落日的光落在石面上,像轻轻吻着石头,连空气里的玉米香都带着点甜。
“快看!落日又吻石头了!”妞妞指着石面喊。林晓抬头看,落日的光把石面照得通透,梅枝的影子落在石上,像给红裸石披了层绿纱——这模样,倒和书名里的“落日吻过红裸时”有了新的味道,夏天的暖,比春天更浓些。
顾念苏赶紧举起相机,按下快门,把落日、梅荫、石面和大家的笑脸都拍了下来。张爷爷也加快了画笔,笔尖下的落日顺着梅枝缝隙往下淌,落在石面上,和去年的虹光图、今年的宴春图,慢慢连成了串。
暮色漫上来时,大家收拾好东西往回走。林晓回头看虹吻石,梅荫还罩着石头,虞美人在风里轻轻晃,石面上还留着落日的余温。她摸着口袋里画友们的信,忽然觉得,“虹吻石记”里的故事,从来不是停在某一刻——春天的虹光、夏天的梅荫、秋天的梅子、冬天的雪,还有每一次落日吻石的暖,会慢慢写下去,一年又一年,都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