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殿后，我的目光立刻锁定了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长裙的莉娜，此刻正在跟几个女巫聊天。
她是露娜。
仿佛注意到我的目光，旁边的老妇人介绍，“莉娜，天才女巫，是这一届女巫首领选举的热门人选。出身草药世家还能在咒术界大放异彩。”
“我在社区与她见过。”可是面前这个……当她发现我的视线时，我只是微微冲她扬了扬下巴。
既然找到你了，我就不会轻易放过你。
苏菲、莉娜，她们此刻都在这个“莉娜”的手里。
“祖母，您怎么来了。”一个少女走了过来，她穿着女巫的传统服饰，头上的深色羽毛也压不住脸上的稚气。
“参加首领选举。”老妇人望向自己的孙女，露出慈爱而憧憬的微笑。
“我们家只有一个名额，祖母，您不能这样。”少女突然变脸。
这首领选举还有名额一说，索拉去办手续想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不，不会耽误你的。”老妇人温柔地伸出手，想要安抚自己的宝贝孙女，却被对方一掌拍开。
“你知道就好，以你那可笑的召唤巫术，哪怕是只鹦鹉都能说话了，这只蠢乌鸦还只会吃花生不吐花生皮。”
乌鸦不语，只是在整理自己的羽毛，仿佛根本听不懂这祖孙俩的对话。
亲眼目睹了这位祖母在晚辈面前的卑微，我才明白，那长久的坚持为她带来了多少屈辱。
我握了握老妇人的手，给予她眼神的鼓励。
她的手心微凉，皮肤上已经出现了老人斑，但是一双眼睛依旧明亮。
“姑娘，不必介怀，这是老身的选择。”老妇人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
几位穿着长袍的人入场，全场安静。
“欢迎大家来到这次的女巫聚会。”竟然是中年男人的嗓音，“下面有请参加首领选举的女巫上台。”
“我们将通过几个虚拟造景的方式进行选拔，进入之前，将再次提醒各位，在里面生死自负。”
生死自负四个字让我想起了存款、刚刚建好的家，天秤的另一端是苏菲、莉娜。
耳边传来苍麟的声音，“我同你一起。”
“好。”我走上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水墨在文本上成型时，仿佛文字开始飞舞形成了一种力量将我与契约链接在一起。
【检测到契约强行链接，主人，我帮你灭了它。】
紧接着，那道联系化作指尖大小的方形碎块分崩离析。
“哟，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参加了么？这还有一个见不得人的？”“莉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刚回头就看到接待我的老妇人也在签生死契。
“您也要去？”我有点担心她这样的身体扛不住。
她只是冲我笑了笑，露出并不整齐的牙齿道，“老身要亲眼见证召唤系的崛起，反正这一生都耗在这上面了。”
听到这话，我的眼神不由再次审视那只乌鸦，头顶竖起的毛就像个杀马特造型的中二少年，也难怪其他女巫对它的精灵身份存疑。
“签完了就让开，别挡道啊。”后面的“莉娜”催促道。
旁边的契约人员接过我的契约纸，略微皱眉，还想要证实什么，又收到后方“莉娜”的一阵催促。
我不禁摇头，这样的性情，怎么可能是莉娜本尊呢？
可是莉娜此刻又在哪儿呢？
她在自家留下的信息，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留给我的，另一个则是留给里约的。
此刻的我也不知道，这条信息究竟如何触发，是否能回放。
一切都只能等到女巫首领的选举之后，再想办法逼问出莉娜的信息。
“苍麟，准备好了么？”我轻轻抚摸手上印记。
“待我出场，闪瞎全场的狗眼，让他们认识一下精灵的厉害。”苍麟那边豪言壮语，这傲娇的语气让我想到老妇人身上的那只乌鸦，刚刚偷看到她的签名，梅拉女士。
所有人通过传送门来到了酷热的沙漠之中。
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中，当风吹起，热风扑面而来，让脸也跟着刺痛，看来这里的紫外线很强。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遮阳扇，旁边的梅拉则是将原本围在头上遮住脸。
空中传来空旷的声音。
“各位女巫，这里模拟了女巫早期在艰难的环境中寻找水源，修行的场景，评定标准是寻找到绿洲，并在那里生存到最后。”
我看着身边的梅拉摇摇晃晃地在沙漠中行进，果断跟上她的步伐。
“小黑已经出去寻找绿洲了，我能感应到它与我的联系。”
所有人的降落点都差不多，她们有的开始原地摆烂，有的在讨论对策，还有人开始抱怨，“热，热得快要失去思考能力了。”
我却感受不到热，伸手拉住快要被热气灼伤的梅拉，身上的凉意传递过去，她冲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是苍麟的力量。
乌鸦叫了一声，从她的肩头飞到我的肩膀上。
“很久没见它如此亲近他人。”梅拉逐渐放慢脚步与我在沙漠中并肩行走。
“巫术中有什么方法能够替代他人么？”我想了想露娜和莉娜的情况，“从外形到声音。”
“这通常有两个思路，一是使用障眼法，让他人在看自己的时候只能看到自己创造出的幻象，但是这种法术会被更强的女巫发现。另一种则是变型顶替一类的，这种巫术应是存在于禁术之中。”梅拉在漫长的岁月中对其他巫术的了解也比较多。
我思考当时的对话，如果只是使用幻象，那么露娜是不需要莉娜和时间的。所以更大可能她用的是第二种：禁术。
“苍麟？”我呼唤苍麟，他已经通过契约感知到我的想法，“我会去找索拉了解禁术的事。”
前方出现一些长短相似的平行线，每两条的间隔在半米左右。
“小心。”我被梅拉一把拉过，才躲开了从沙土中冒出来的蛇。
嘶。
是蛇吐信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