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镜宫的镜面泛着冰冷的光，将曼多拉的身影拉得狭长。她指尖悬浮着两团微弱的光——那是菲灵和亮彩的仙力，正被她一点点抽离，化作滋养黑暗魔法的养分。镜面反射出她贪婪的表情，眼底闪烁着即将得逞的兴奋。
“六个钥匙，总算要集齐了。”曼多拉轻笑一声，捏碎手中的仙力光团，周身的黑气又浓郁了几分。她转过身，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黑香菱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黑香菱，把你的仙力分出一半来。”
在她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看在黑香菱和封银沙替她抓到亮彩和菲灵的份上，她才没像对待其他仙子那样，将仙力全部吸干。她自认为对下属向来宽厚，却没看到黑香菱听到命令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黑香菱咬着唇，指尖凝聚起紫色的仙力，可刚要递出，就被一阵剧痛席卷。仙力与仙子的生命相连，强行分出一半，无异于剜心剔骨。她疼得蜷缩起来，额头上布满冷汗，紫色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女王，香菱的仙力太弱小了……”封银沙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求情，声音带着急切，“你吸慢点，她会受不了的！”
“放肆！”曼多拉脸色一沉，反手一挥，一道黑暗能量狠狠砸在封银沙胸口。他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撞在宫门口的石柱上，咳出一口黑血，后背火辣辣地疼。
“现在没你的事了，离开吧。”曼多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在意他的伤势。在她眼里，人类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若不是黑香菱还有点用处，她早就把这个碍事的人类碾碎了。
封银沙挣扎着爬起来，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可他看着黑香菱痛苦的模样，还是强撑着站直身体。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亮彩和菲灵，心里忽然涌起一丝不忍。这两个娃娃已经没了仙力，对曼多拉来说如同废物，留在镜宫只会被彻底销毁。
“这两个娃娃对女王也没什么用了。”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小心翼翼地捡起亮彩和菲灵，“我就把她们带走了。”他想起那个总低着头的齐娜，想起她抱着菲灵时眼里的光——那个和他一样被孤立的女孩，要是没了菲灵，该有多绝望？
曼多拉正专注地吸收黑香菱的仙力，懒得跟他计较，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封银沙不再多言，抱着三个娃娃踉跄地走出华严镜宫。穿过镜空间回到人类世界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他先绕到叶罗丽娃娃店门口，轻轻将亮彩放在台阶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亮彩在这”，压在娃娃身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朝着齐娜家的方向走去。走到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下，他犹豫了很久，才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齐娜的奶奶，看到浑身是伤的封银沙，老人吓了一跳。“孩子，你这是……”
“我找齐娜。”封银沙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疲惫。
齐娜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他手里的菲灵，眼睛瞬间红了。“菲灵！”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毫无生气的娃娃，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她的仙力被吸走了，但还活着。”封银沙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想起自己被同学嘲笑时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辛灵仙子或许有办法救她。”
齐娜紧紧抱着菲灵，哽咽着说不出话。她没想到，这个总是冷冰冰的、被大家当作坏人的男孩，竟然会把菲灵还给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谢谢你，封银沙。”
封银沙别过脸，不太习惯这样的道谢，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你的伤……”齐娜看着他背后的血迹，忍不住问道。
“没事。”封银沙的声音很轻，很快就消失在楼道的阴影里。
齐娜站在门口，抱着菲灵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一直以为封银沙和曼多拉一样坏，可现在才发现，他或许只是被困在黑暗里，找不到光而已。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菲灵，轻轻抚摸着娃娃冰冷的脸颊：“菲灵，我们去找店长姐姐，一定能让你醒过来的。”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重新燃起的希望。而此刻的封银沙，正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家走，口袋里的黑香菱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在无声地陪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