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自己先查,同时,加强防范。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表面一切如常,依旧早出晚归,忙于后勤改革方案的细化与青年干部培训班的筹备。
但在无人注意的细节处,他提高了警惕。
上下班路线不再固定,偶尔会绕行;
夜里回家,会刻意留意身后有无跟踪;
对家中成员,尤其是年幼儿女的外出,也做了更细致的叮嘱。
然而,生活与事业的车轮并未因这暗处的威胁而停转。
女儿何晓成功跳级高中,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全家都洋溢着奋斗的朝气。
后勤改革的草案在李怀德那里获得了原则性通过,虽然具体推行必然阻力重重,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更重要的是,那封匿名信,像是一记警钟,敲醒了他内心深处关于“未雨绸缪”的那根弦。
他意识到,仅仅依靠轧钢厂这个平台,即便职位再高,也终究是在体制内搏杀,受制于人,且目标太大。
他需要为自己,为家人,构筑更稳固、更隐蔽的根基。
“买四合院坐等升值,没事就去收名贵木材的家具,还有古董。”
这个早在特殊时期结束、岳父母归来时就已萌生的念头,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和迫切。
这不仅是穿越者先知先觉的投资,更是分散风险、为未来“下海”准备退路和启动资金的关键一步。
那些承载着时光与文化的旧物,在世人尚不觉醒时低价收入,既是对文明的守护,也是对未来财富的积累。
心念既定,他便开始行动。
明面上,他通过街道办马主任、王广福、赵金川等老关系, subtly 打听是否有合适的院落出售,理由也冠冕堂皇——家里人口增多,老人孩子需要更宽敞的居住环境,或者为妹妹雨水一家回城探亲方便。
暗地里,他再次联系上了侯三。
此时的侯三,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在黑市小心翼翼兜售粮票的小贩,随着政策松动,他凭借灵敏的嗅觉和庞大的人脉网络,俨然成了四九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下掮客”之一,经营范围也从票据物资,扩展到了信息、人脉,甚至一些灰色地带的古董、房产交易。
在一个飘着细雨的黄昏,何雨柱与侯三在前门附近一家嘈杂的茶馆二楼雅座碰了头。
“何老板,您可是稀客。”
侯三依旧是那副精瘦干练的模样,眼神里透着商人的精明与谨慎,对何雨柱的称呼也从当年的“何同志”变成了更显亲近和尊敬的“何老板”。
“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打听打听。”
何雨柱呷了口粗粝的茉莉花茶,开门见山。
“您吩咐。”侯三身体微微前倾。
“两件事。”
何雨柱压低声音,“第一,帮我留意内城,最好是东城、西城,格局规整、产权相对清晰的四合院,大小不论,但求安静、隐蔽。第二,有没有可靠的渠道,能收到老家具、旧物件,重点是紫檀、黄花梨、金丝楠这类硬木的,还有瓷器、字画、古籍,东西要对,来路……你明白的,要干净,至少表面上干净。”
侯三眼中精光一闪,迅速盘算着其中的利润和风险。
他清楚何雨柱的身份和能量,更知道这位“何老板”眼光毒辣,从不做无的放矢之事。
“院子的事,包在我身上。”
侯三拍胸脯,“这年头,不少老户想着落实政策后把祖产变现,或者急着出国,机会是有,就是产权纠纷多,得仔细甄别。至于老物件……”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路子有,但水更深。刚过去那十年,好东西毁了不少,也散落出来不少,真真假假,鱼龙混杂。我认识几个老师傅,眼力准,人也稳妥,可以帮您掌眼。不过,何老板,这投入可不小。”
“钱不是问题。”
何雨柱语气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底气。他这些年明面上的工资积蓄、暗地里利用空间倒腾“废料”和通过侯三兑换的硬通货,加上娄半城临走前“赠送”的那部分,已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
“关键是东西要真,院子要合适。佣金,按老规矩。”
“得嘞!有您这句话就行!”
侯三脸上笑开了花,“我尽快给您信儿!”
与侯三会面后没几天,消息就陆续传来了。
关于院子,侯三提供了三个选择。
一个在南锣鼓巷附近,两进,格局好,但住着好几户“困难户”,产权复杂,腾退麻烦;
一个在什刹海边上,位置绝佳,但面积小,且要价高得离谱;
最后一个,在北锣鼓巷的纱络胡同深处,一个不起眼的门脸后面,藏着一个略显破败但结构完整的一进小院。
原主人是前清一个破落旗人后代,政策允许后,迫不及待想卖掉院子携款南下与子女团聚。
产权相对清晰,价格也合理,唯一的缺点是位置稍偏,且久无人住,需要修缮。
何雨柱抽空独自去看了看。
院子青砖灰瓦,朱漆剥落,院中的老枣树却倔强地伸展着枝桠。
他里外转了一圈,空间不大,但布局紧凑,正房、厢房、倒座房一应俱全,重要的是足够隐蔽,不引人注目。
他站在院中,仿佛能听到时光流淌的声音。
就是这里了。
他没有过多犹豫,通过侯三与原主接洽,一番讨价还价后,以一笔在这个年代堪称巨款、但在未来看来无异于白菜价的价格,悄悄拿下了房契,并迅速在相关部门办理了过户手续,用的是他精心准备的另一个身份。
处理完院子的事,何雨柱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散落在民间的“宝贝”。
第一个周末,他便在侯三的引荐下,拜访了一位住在东郊民巷深处、人称“魏老”的退休老教师。
魏老祖上曾是翰林,家学渊源,本人更是浸淫古玩行当数十年,眼力非凡。
特殊时期,他凭借智慧和运气,将一部分珍藏转移隐匿,得以保全。
如今风气渐开,他也有意将一些重复或不甚珍贵的藏品出手,换些养老钱,同时也为真品寻个懂行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