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星尘誓约篇
第十七章 星碑溯源,圣殿烽烟
万象归墟台的异变与那惊鸿一瞥的破碎画面,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彻底搅乱了启明圣殿维持了无数岁月的平静表象。
平台之上,林凡闭目凝神,心神已完全沉入识海深处。方才为对抗梵天的突然发难与万象归墟台的强制解析,他不得已引动了因果星碑的一丝本源之力。此刻,反噬而来的并非伤害,而是一股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庞大、混乱、仿佛源自宇宙开阖之初的古老信息洪流!
不再是零散的未来碎片,也不再是单一的因果线条。他仿佛置身于一条奔涌不息的时间长河源头,目睹着无数世界的生灭,文明的兴衰,以及……一股贯穿始终、试图将万物拖向终极死寂的灰暗力量——“归寂”的蔓延。
而在那信息洪流的最深处,他看到了因果星碑的“真容”——它并非一件单纯的记录或推演神器,而更像是一枚……锚点!一枚在“归寂”力量开始侵蚀当前宇宙纪元之初,由某个早已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无法想象的超然文明或存在,集合最后之力铸造的、用于“稳定”现实、对抗“归寂”的终极造物!
它的使命,并非旁观,而是寻找能够承载其力量、执掌轮回、足以扭转终末的“变数”!
而林凡,正是它所选中的“执棋者”!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通过星碑传递的根源信息,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那“归寂之主”之间,并非简单的敌对关系。他的轮回体质,他所执掌的根源轮回之力,与“归寂”那湮灭万物、归于虚无的力量,竟像是源自同一本质的两种极端表现!
一生一灭,一创一终。
轮回的尽头是归寂?
亦或是……归寂的彼岸,方能开启新的轮回?
这颠覆性的认知,让林凡的道心都产生了刹那的摇曳。但他心志何其坚毅,瞬间便稳住心神,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决然。无论真相如何,他的道,是守望与平衡,是于毁灭中开辟新生,这与“归寂”那纯粹的、无止境的吞噬与终结,绝不相同!
就在林凡于识海中接受星碑传承,明悟自身使命与因果的同时,外界,群星之厅内的气氛已降至冰点。
“梵天评议员!”星智者阿尔法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他周身原本温和的星辰之力此刻化作了实质般的威压,牢牢锁定住光影紊乱的梵天,“你需要对归墟台显示的景象,以及你方才意图净化林长老的行为,做出解释!”
另外五位评议员也纷纷起身,气息连成一片,无形中将梵天包围。尤格贤者眼中充满了痛心与难以置信,镇星使塔尔更是怒目圆睁,星光在其金属般的体表凝聚成战甲。
“解释?”梵天周身的朦胧光影在阿尔法的威压下剧烈波动,发出一阵扭曲而沙哑的冷笑,“阿尔法,还有你们这些被蒙蔽的蠢货!你们真以为这个林凡是什么救世主?他体内潜藏着‘归寂’的力量!他是‘祂’派来的棋子!我出手净化,何错之有?!那归墟台显示的幻象,不过是他扭曲现实的邪术!”
“邪术?”阿尔法目光如炬,一步踏前,虚空都在他脚下震颤,“万象归墟台乃圣殿基石,连通宇宙法则根源,岂是外力所能轻易扭曲?梵天,你与‘归寂之巢’的关联,今日必须交代清楚!”
“哈哈哈!”梵天猛地仰头狂笑,笑声中充满了癫狂与决绝,“交代?就凭你们?阿尔法,你太老了!星盟也太老了!固守着可笑的秩序与平衡,殊不知唯有拥抱‘归寂’,融入终极的宁静,才是宇宙唯一的出路!你们根本不明白‘祂’的伟大!”
话音未落,梵天周身的光影轰然炸开!并非消散,而是化作无数道漆黑如墨、缠绕着终结意韵的触须,疯狂舞动!一股远比噬星古兽纯粹、浩瀚得多的“归寂”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席卷整个群星之厅!
他不再伪装,彻底暴露了其被“归寂”侵蚀、或者说主动投靠的本质!
“阻止他!”阿尔法厉喝,双手结印,浩瀚的星辰之力化作无数道璀璨锁链,缠绕向梵天。
尤格贤者挥手间,充满生机的翠绿藤蔓破空而出,试图束缚那些漆黑的触须。
镇星使塔尔怒吼一声,一拳轰出,拳锋所过之处,空间凝固,星光炸裂!
其余三位评议员也各展神通,法则的光辉瞬间充斥大厅。
七对一!
然而,彻底解放力量的梵天,展现出的实力远超众人预估!那些漆黑触须仿佛能吞噬一切能量与法则,星辰锁链被腐蚀断裂,生机藤蔓迅速枯萎,凝滞的空间被强行撕裂!
“就凭你们,拦不住我!‘巢穴’的意志,终将笼罩圣殿!”梵天狂啸着,无数触须合拢,化作一柄撕裂星空的黑暗长枪,猛地刺向群星之厅的穹顶!他要打破圣殿屏障,接引外界可能存在的同伙,或者……直接引来“归寂之巢”的力量!
轰——!!!
恐怖的撞击声伴随着法则崩碎的哀鸣响起!坚固无比的圣殿穹顶竟被这一枪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裂缝!外界混乱的星光与虚无气息涌入!
“圣殿屏障被撕裂了!”
“警报!最高级别警报!”
“有未知舰队正在靠近圣殿星域!”
整个启明圣殿,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与恐慌之中!
也就在这圣殿烽烟骤起、内外交困的混乱时刻——
平台中央,林凡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之中,左眼如同蕴含生灭轮回的混沌旋涡,右眼则倒映着因果交织的星河流转。方才识海中经历的时空信息洪流,让他对自身、对星碑、对“归寂”都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看了一眼正在与梵天激战、却隐隐落入下风的阿尔法等人,又看了一眼穹顶那道正在不断扩大、渗出不祥气息的裂缝。
没有犹豫。
林凡一步踏出平台,身形瞬间出现在战圈中央,正好挡在了梵天试图再次冲击穹顶裂缝的路径前。
“你的对手,是我。”
他平静开口,青袍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周身没有强大的能量波动,却自有一股定鼎乾坤、执掌轮回的无上威严。
梵天那由无数触须构成的狰狞面孔转向林凡,充满了怨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
“你的本源……很特别……‘祂’一定会很喜欢……”
黑暗长枪调转方向,带着湮灭一切的恐怖气息,直刺林凡眉心!
林凡面无表情,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指尖,一缕微光乍现。
那光芒,非生非死,非光非暗,仿佛是一切之始,亦是一切之终。
根源轮回,初现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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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第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