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淡淡的雾，雾里藏着水泥作坊的烟火气，还有铁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妫含站在城墙上，身上穿着一件绣着浅金色纹样的短甲——这是鹿城的女工匠特意为她做的，甲片用薄铁打造，轻便又结实，领口和袖口还缀着细细的红绳，衬得她十岁的脸庞既稚嫩又透着一股沉静的威严。
城墙下，一万名鹿城女兵正整齐地列队，她们穿着统一的银灰色皮甲，皮甲经过鞣制，柔软又耐磨，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上面挂着铁制的短剑和水壶。每个女兵的头发都用同色的布带束成利落的马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明亮又坚定。她们是鹿城三个月来精心训练的新军，大多是之前受过妫含治愈术的女人——有的曾是被龙湾部落解救的奴隶，有的是永嘉山脚下贫苦的农人，还有的是瓯海部落里擅长耕种的女管事，现在，她们都成了能拿起武器、守护家园的女兵。
“首领！”女兵队伍前排，一个高个子女人喊道，她是鹿城的武士统领阿青，曾被妫含治好过腿伤，现在不仅行动如风，力气比普通男人还大，“队伍已经整好，武器和干粮都备齐，随时可以出发！”
妫含点点头，从城墙上走下来，脚步轻快地走到队伍前。她的声音不高，却能清晰地传到每个女兵耳朵里：“我们去乐清，不是去打仗，是去帮他们。乐清的人被温岭的部落欺负，被抢粮，被杀害，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记住，我们不伤害任何一个愿意和平的人，我们带的不是刀枪，是种子，是医术，是让大家能吃饱饭、不受欺负的希望。”
女兵们齐声应和，声音响亮，震散了清晨的薄雾。妫含翻身上马——那是一匹温顺的枣红马，是龙湾部落归顺后送来的礼物，专门给她骑乘。她拉了拉缰绳，朝着队伍挥手：“出发！”
队伍缓缓开动，沿着永嘉到乐清的水泥大道前进。这条路是三个月前刚修好的，路面平整，比泥泞的土路好走太多，女兵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一阵轻柔的鼓点，敲在水泥路上，又顺着风，传到路边的田野里。
路边，鹿城的百姓们站在田埂上，朝着女兵们挥手。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喊道：“阿含统领，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啊！”阿青笑着回头，挥了挥手：“放心吧，我们会带着乐清的好消息回来！”一个老人捧着一袋炒米，塞到最边上的女兵手里：“路上饿了吃，多带点，别饿着。”女兵接过炒米，眼眶有些发红，用力点头：“谢谢阿爷！”
妫含坐在马背上，看着路边的百姓，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些百姓的期待，就是她前进的动力。她要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要让永嘉郡、乐清，还有更多的地方，再也没有奴隶，没有抢粮，没有战争。
队伍走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终于到了乐清西边的北白象边界。北白象的人早就收到了消息，白象首领带着北白象的百姓，站在边界的路口，手里拿着刚烤好的红薯，还有装满了热水的陶罐，脸上带着既紧张又期待的神色。
当妫含带着女兵队伍出现在路的尽头时，北白象的百姓们都愣住了。他们想象过永嘉郡的女兵会很凶，会拿着锋利的武器，可眼前的女兵们，穿着干净的皮甲，脸上带着笑，眼神里没有丝毫恶意，反而像邻居家的姐妹一样亲切。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妫含，小小的个子，穿着漂亮的短甲，坐在马背上，看起来一点都不吓人，反而让人觉得亲近。
“那就是妫含首领吗？”一个孩子拉着母亲的衣角，小声问。母亲点点头，眼里满是惊讶：“没想到这么小，却能带领这么多女兵。”
妫含骑着马，慢慢走到白象首领面前，从马背上跳下来。她抬起头，看着白象首领，笑着说：“白象首领，我们来了。”
北白象首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走上前，把手里的红薯递过去：“妫含首领，一路辛苦了，快吃点红薯，暖暖身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之前的紧张和担忧，在看到妫含和女兵们的那一刻，全都消失了。
妫含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甜的，暖暖的，顺着喉咙滑下去，很舒服。她笑着说：“真好吃，谢谢白象首领。”她转身对身后的女兵说：“大家都停下来歇歇，喝点水，吃点东西，别打扰北白象的百姓。”
女兵们立刻停下脚步，有序地坐在路边的草地上，拿出自己带的干粮，就着北白象百姓递过来的热水吃起来。有的女兵还和淡溪的孩子一起玩，教他们折草编的小兔子；有的女兵则和北白象的女人聊天，问她们家里的情况，问她们种的稻子长得怎么样。
淡溪的一个老妇人，拉着一个女兵的手，眼泪不停地流。她的儿子上个月被温岭的部落抓走了，至今没有消息。女兵握着老妇人的手，轻声说：“阿婆，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把儿子找回来的。妫含首领能治好很多人的病，还能让我们变得更强壮，我们一定能打败温岭的部落，把所有被抓走的人都救回来。”
老妇人点点头，擦了擦眼泪：“谢谢你们，谢谢妫含首领。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傍晚的北白象，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红薯的香味和饭菜的香气。北白象的百姓们把家里最好的食物拿出来，招待妫含和女兵们。白象首领杀了家里养的鸡，炖了一锅鸡汤；北白象的女人们则蒸了米饭，炒了野菜，还有的烤了鱼干，摆了满满一桌子。
妫含和白象首领坐在一张石桌旁，喝着鸡汤，聊着淡溪的情况。阿木说：“北白象的稻田今年长得不错，就是怕温岭的部落再来抢粮。要是你们能帮我们挡住温岭的人，我们就能安心收割了。”
妫含点点头：“放心吧，我们会帮你们的。我们还带来了新的稻种，比你们现在种的稻子产量高，等明天，我让女兵们帮你们把稻种分给大家，再教你们新的耕种方法，保证你们今年能多收粮食。”
白象首领听了，高兴得合不拢嘴：“真的？那太好了！”
晚上，女兵们就睡在白象的广场上，她们自带了帐篷，很快就搭起了一片整齐的帐篷。白象的孩子们围着帐篷跑，好奇地看着里面的东西；白象的男人们则和女兵们一起巡逻，保护部落的安全。整个北白象，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和恐惧，反而充满了欢声笑语，像过节一样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