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傅元凯出现在了方蕾的视野中。
显然,之前坐牢的那段日子对他打击巨大,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挂着。曾经的他英俊又温柔,是方蕾心中风度翩翩的理想伴侣,可现在却垂头丧气、满脸阴沉,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
方蕾暗自无奈地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开着车缓缓靠近他,摇下车窗,轻声细语地说道:“上车吧,找个地方好好唠唠。”
傅元凯上了车,冷冰冰地冷冷地盯着方蕾。
她今天穿着一条紫色的长裙,傅元凯之前没太在意,这会儿回想起来,前两次见面她穿的衣服似乎也都比较宽松。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真的怀孕了。
即便她坐着,也能看到肚子上微微隆起的部分。
不过,她的皮肤依旧像从前一样白皙。
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变丑,可她却不一样,脸变得圆润了些,反倒更可爱了。
那一刻,傅元凯心里那是百感交集,甚至还有点隐隐作痛。
在监狱里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她怀孕了”“她结婚了”这些念头。这个他曾经认定会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如今已经属于别人了。
他阴阳怪气地语气嘲讽地说道:“罗夫人,你都已经嫁人了还来找我,你老公知道这事不?我可不想再被罗家针对了,我惹不起。”
方蕾差点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给气疯了,坐了一个月的牢,傅元凯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过,她突然想起了苏瑶的话,深吸一口气,使劲儿逼自己的眼睛变红,说道:“行,都是我的错。是我指使你去抹黑未来政界要员的,是我让你和未来政界要员的对手勾结的,也是我让你把视频发到网上,想搞臭罗家的。你现在满意了吧?”
傅元凯一下子愣住了,他张了张嘴,看到方蕾红红的眼睛,身体瞬间像被定住了一样僵住,只挤出了一个“你……”
方蕾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说道:“傅元凯,咱们每次见面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嘛?你知道你把视频发到网上后,我被别人骂成什么样了不?在罗家我都快成罪人了。你想过没,如果真让你搞垮了罗家,我肯定没好果子吃。咱们谈了好几年恋爱,可你……你从来都没替我考虑过。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傅元凯看到她的眼泪,喉咙一紧,声音都有点发颤地说道:“那你呢,你爱过我吗?要是爱过,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傅氏食品集团?你知道我有多在乎它。”
方蕾着急上火地急道:“还不是因为我讨厌林曼!凭什么你们俩能在一起啊?你跟谁在一起都行,我就是看不惯她。要不是因为她,咱们也不会分开。”
方蕾情绪激动地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眼眶里泪花在打转。
这一幕,让傅元凯的心瞬间揪紧。他整张脸写满了痛苦,声音都带着颤抖的哭腔:“方蕾,既然你心里还有我,那之前我找你复合,你为什么不答应呢?要是咱们和好了,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步。”
他和方蕾的这段感情,他心里满是遗憾。
没错,他现在正和林曼交往,但和跟方蕾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完全不同。
他答应和林曼在一起,只是因为林曼为他付出太多,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和方蕾再也回不去了。
方蕾缓缓低下头,一脸坦诚地吐露着心声:“我真的受不了你和林曼整天黏糊在一起。你和她待一块儿的时间,比跟我在一块的时间都多,我就觉着你根本不爱我。
要是林曼是你亲妹妹,那我也没什么意见,可她不是啊。
在一段感情里,算上我自己,我就只容得下两个人。
后来我搬到云川,就是想慢慢把你忘掉,重新开始。结果……我遇到了陈致远。”
傅元凯身体猛地一哆嗦,陈致远这个名字他印象深刻。
四年前,方蕾被陈致远侵犯的消息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她被送去医院的照片。
接着陈致远跳出来,反咬一口说方蕾勾引他。
方蕾接着说道:“当时陈致远追我,我怎么可能看上他这种渣男。我拒绝了他好多次,他恼羞成怒,带人闯进我家,对我又打又侵犯……”
“方蕾……”傅元凯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方蕾继续讲着:“还好有人及时救了我,他没得逞,但我伤得很重,被送进了医院。
后来我报了警,可陈致远有钱有势,反而污蔑我。那时候我没什么背景和权势,就像被众人指责的对象。
明明我是受害者,走到哪儿都被人骂。最后没办法,我只能出国躲一躲。
其实刚出国那段时间,我过得特别不好,老是想你。那时候我盼着你能给我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可……什么都没有。
我还幻想过,要是我最无助的时候你能来找我,我肯定会和你复合。因为我觉得,就算别人不了解我,不相信我,你肯定会信我。”
方蕾苦笑着,笑容里满是心酸,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那时候她真的这么幻想过,但最后,傅元凯始终没有出现。
傅元凯英俊的脸“唰”地一下涨红了,显得尴尬极了。
一开始他根本不相信这些事,可林曼说她从海宁市的社交圈听说,这事是真的。
据说方家想借助陈家在云川发展生意。因为是林曼说的,他就信了。
那时候他又失望又难过,有一次甚至喝得烂醉,还不小心和林曼睡在了一起。
方蕾红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说:“我回来看到你和林曼在一起,整个人都懵了,你还嘲笑我。”
傅元凯痛苦到了极点,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方蕾,对不起。”
方蕾愣住了,眼神里满是惊讶,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还是第一次跟自己道歉。
看来苏瑶说得没错,掉几滴眼泪比跟他讲道理有用多了。
不哭,他就不信自己;一哭,他就信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