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没想杀我们！”王秀芝气得跳脚，“你都把我踹得吐血了，要不是我拼命拦着，我儿子都被你掐死！”
“就是！”孟大刚也咧开嘴，指着自己的门牙愤愤道：“公安同志，你们看看，我的门牙就是被她打掉的！”
楚墨染冷笑一声，寸步不让：“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打你们了，你们有证据吗？我看是你们故意弄伤自己想讹我吧！”
“你放屁！明明就是被你打的！”王秀芝气得捂着胸口，胸膛起伏，现在一喘气，她的胸口还疼呢！
她没想到这个贱丫头当着公安的面，竟然敢不认账！
“够了！”刘岳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几人住了嘴。
他看向孟大刚他们，“你说那个孟春迎和孟子钦是你侄女和侄子？”
“是呀！”孟大刚理直气壮说道。
他又转向楚墨染，问道：“孟春迎和孟子钦是你的弟弟妹妹？”
“是。”楚墨染点头。
刘岳看了看他们，又抬眼看向高庆祥，“高队长，你能不能先说说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高庆祥没有迟疑，当即将事情原委、两家关系以及楚墨染收养两个孩子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一瞬间，屋里三个公安目光如刀，齐刷刷落在孟大刚夫妇身上，鄙夷毫不掩饰。
孟大刚有些心虚，却梗着脖子说道：“你一个外来的小知青，不会以为照顾他们几天，就能比得上我们这么多年的血脉亲情了吧！”
王秀芝在一旁附和道：“我大哥大嫂去世了，我们作为她的叔叔婶子，照顾了他们那么多年，给她找个婆家那是名正言顺，你有什么资格管！至于小豆子，那是他舍不得他姐姐，非要跟着走，可不是我们让人把他扔了喂野兽的。”
楚墨染瞪着他们，眼神冰冷，“血脉亲情？孟大刚，你不会忘了你们两口子当初是怎么霸占他们的赔偿款，虐待奴役他们得了吧？你怎么有脸说亲情？”
“还有，你们当着大队和公安的面，签了断亲书。我通过合法的途径收养了春迎和小豆子，他们跟你们再无半点关系。你现在强行带走春迎卖给别人，这就是拐卖人口。”
孟大刚不但没有半点心虚，根深蒂固的思想让他觉得，他作为他们的叔叔，完全有资格替她做决定。
“放屁！”孟大刚面红耳赤，仍不服气，“老子就是她叔叔！她爸妈死了，我给她找婆家天经地义。”
一旁的站着的女公安看不下去了，冷着脸说道：“就算你是她叔叔，也不能让她14岁就嫁人，法律规定女孩18岁以后才能结婚，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孟大刚一脸的无所谓，“公安同志，您不知道，我们农村人都结婚早，先办理婚礼，到时候在领结婚证就行了！”
“闭嘴吧你！”高庆祥怒喝一声，“孟大刚，你别给我在这犯浑，当初断亲是你同意的，楚知青也已经收养两个孩子了，谁给你的狗胆敢把春迎卖了！”
楚墨染不想跟他做无意义的争辩，直接对着刘岳说道：“刘同志，刚才孟大刚他们已经承认了春迎是他们夫妻卖的，我也有人证，证明他们指使人害死小豆子。拐卖人口和意图杀人的罪名已经毋庸置疑了，还请公安同志依法将他们逮捕。”
话音未落，孟大刚脸色骤变，嘴唇哆嗦：“你……你胡说八道！”
刘岳冷冷扫了两人一眼，语气毫不留情：“小张，先把人带走看押。”
“是！”小张利落应声，立刻给孟大刚两口子一人拷上一个手铐。
孟大刚这会儿终于知道怕了，神情激动的大喊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们是来报案的，明明是那个贱人打了我们，你们为啥不抓她......”
王秀芝之前经历过一次劳改，对这东西一点都不陌生。
这会儿被手铐铐住，一下子让她想起来之前的那些可怕经历。
她一瞬间吓得瘫软在地，抖得像筛糠，嘴唇哆嗦，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带走！”刘岳实在是懒得跟他们掰扯这些事，现在几十条人命的大案已经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了。
随着孟大刚两口子被人带走，屋里瞬间清净了不少。
刘岳看了看高庆祥，说道：“高队长，您也先出去吧，我们有点事情要跟楚知青了解。”
“行，那你们先忙。”高庆祥点点头，目光在楚墨染身上掠过，略带一丝复杂，随后转身离去。
那个年轻的女公安对楚墨染的印象很好，作为一个年轻女知青，能够主动收留身世悲惨的孤儿，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她看着楚墨染，语气温和的说道：“楚知青，你放心。等我们调查清楚这件事，一定会依法处理那两个人，给孩子一个交代。”
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了。
楚墨染朝她点了点头，神情平静：“谢谢。”
刘岳并不急着发问，他端起搪瓷缸，轻轻吹散表面的浮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他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锋利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楚墨染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那轻微的“咚咚”声像节拍，拍打在每个人心上。
半天后，他终于开口，语气缓慢，目光意味不明问道：“楚知青，你是什么时候去的葛山村？”
“前天晚上。”
“你一个人去的？”
“对。”
“不怕？”刘岳眯眼，语气带着质疑，“你之前没听说过葛山村的情况吗？”
楚墨染摇摇头，淡淡说道：“之前还真没有听说过，那时候光顾着两个孩子的安危了，只一心想着赶紧把他们救回来，完全顾不上害怕，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确实有些冲动了。”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刘岳的眼神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