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刚自己也忍不住得意起来，脸上的骄傲快要藏不住了，嘴角都微微上扬。
很快便轮到楚墨染了。
陈国栋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顿了几秒，眼神深了些，片刻后才开口提问。
对于陈国栋提出的问题，楚墨染可谓是对答如流，甚至有些知识已经超过了上午的讲课范畴。
陈国栋看向她眼神变了变：“你之前学过这些？”
虽然当初公社下发的通知要求选人时要有一点医学基础，但他心知肚明，大多数人所谓的“基础”，不过是会包扎伤口。
都是农村人，能学到医术的寥寥无几，基本上都有水分的。
他没想到还真有懂行的。
“学过一点儿。”楚墨染平静回答。
“嗯，坐下吧。”陈国栋点点头。
周围人也被她的回答震惊住了。
“我还以为沈志刚已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这个楚墨染更厉害，陈老师的问题竟然全都回答出来了。”
“跟她一比，我就是个小学生……”
“这是天赋型选手，比不了！”
……
沈志刚嘴角的得意僵住，眼神阴沉地盯着楚墨染，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原本他以为今天表现最亮眼的会是自己，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彻底把他的风头压了下去。
李云云听着楚墨染的回答，眼睛里几乎快要冒出星星来。
她悄悄地在桌子底下给楚墨染比了个大拇指，脸上满是钦佩。
楚墨染瞥了她一眼，失笑着摇了摇头。
接下来轮到李云云回答。
她紧张地站起身，双手无措地搓着衣角，等待老师的问题。
最终，，她磕磕绊绊地答对了几个问题，中途还是出了一些差错。
坐下时，她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太完美，但已经比她自己预想的好太多了。
如果不是临时抱上楚墨染的大腿，看了她的笔记，估计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
没过多久，考核终于全部结束。
陈国栋当场宣布，今天只有楚墨染和沈志刚通过了测试，可以先行离开，其余人则需留下继续复习。
他话音一落，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唉声叹气。
沈志刚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脸上的得意早已被嫉妒取代。
他下意识地看了楚墨染一眼，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起身走出了教室。
那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心里更加不爽。
楚墨染出了卫生院，脚步没有停留，径直往公社方向去了。
趁着今天有空，她得把两个孩子的户口问题解决掉。
她来到公社民政部门，把大队开的证明递了上去。
工作人员翻了翻档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例如孩子的亲属关系、目前的居住情况等等，整个流程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
“好了，这两个孩子现在户口已经独立出来了。”工作人员敲了个章，把文件递给她。
“谢谢。”楚墨染接过材料，仔细地收进随身的挎包里。
户口的事总算尘埃落定，她松了口气，转而又想起了王秀芝的事。
她没急着走，转头去找李国安，想问王秀芝的事有没结果。
到了李国安的办公室，她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李同志，忙着吗？”
屋里烟雾缭绕，李国安正埋头翻着一沓资料，听到声音，抬头瞥了一眼门口，见是楚墨染，随意说了句：“进来吧。”
楚墨染走到办公桌前，开门见山问道：“李同志，我今天来是想问问，王秀芝的事有结果了吗？”
李国安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
楚墨染顺势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安静等着他的答复。
李国安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局里已经给了处理结果，判罚王秀芝去农场劳改半年。”
“劳改半年？”楚墨染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
李国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点上根烟，吐个烟圈，一口烟嗓说道：“楚知青，你别觉得不公平，这已经算是顶格处理了。你也知道，她那事儿虽然性质恶劣，但真论起来，没造成什么重大后果。又是家庭内部矛盾，很多时候，我们这边是不插手的。”
楚墨染垂下眼帘，没法反驳，毕竟她明白，他说的是事实。
别说在这个法律还不算健全的七十年代，就算换作几十年后的将来，家庭里的暴力行为依然是一道难解的题。
很多时候哪怕报警了，也只能劝解几句，最后往往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同志，我知道，这件事要不是您从中帮忙，王秀芝可能连这点惩罚都不会有。”
说着，她从布包里掏出一包大前门，轻轻放到李国安桌上。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李国安瞥了一眼那包大前门，眉毛动了动，却没立刻伸手，语气公事公办地说道：“楚同志，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东西我不能收。”
楚墨染笑眯眯说道：“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要不是您帮忙，两个孩子哪能这么快讨回公道？那笔抚恤金，王秀芝一家也未必肯乖乖交出来。您就收下吧，我又不抽烟，放着也是浪费。”
说着，她又把烟盒往李国安面前推了推。
李国安弹弹烟灰，终究没再推开，掂起烟盒塞进抽屉：“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毕竟浪费可耻！”
楚墨染笑着起身告辞：“那就不打扰李同志工作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离开李国安的办公室，楚墨染没有立刻回家，又去了一趟陈瑾瑜给她租的房子那里。
她今天准备出点货。
她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地走着，终于绕到了那处偏僻小院。
楚墨染先去了趟地下室，把今天要出的货放在里面。
收拾好货，她又绕到了屋后的竹林里。
上回，她看到那片竹林，就眼馋竹笋了。
这个年代，东北极少会有竹子，也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怎么弄来的。
眼下不是挖笋的季节，竹林里只冒出几根细瘦的笋尖，瞧着可怜。
指望吃这里的笋肯定不现实了，她准备移植一些竹子到空间里，空间里生长速度快，没几天就能有竹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