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剑气,轻易地洞穿了精钢打造的厚重阔剑,留下一个光滑圆润的小孔。
剑气去势丝毫不减,精准无比地没入壮汉的眉心!
紧接着,又从其后脑贯穿而出,带出一蓬红白之物!
剑气依旧凌厉,余威未消,又连续洞穿了壮汉身后两名因惊骇而僵立当场的杀手胸膛!
最后“嗤”地一声,在众人身后一丈开外的一棵粗壮桦树树干上,留下一个前后透亮的孔洞,方才消散于无形。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哐啷——!”
壮汉手中那柄被洞穿的阔剑,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壮汉双目圆瞪,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骇、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恍然大悟的悔恨。
他魁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向后倒去,意识沉入无尽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充满了怨毒与荒谬!
“刘波......你...你误我啊!你喊他‘公子’......竟让我以为......他是那些......徒有其表的......纨绔......废物......”
剑气!那是传说中的剑气外放!自己竟妄想抵挡一位能发出如此恐怖剑气的存在?可笑!可悲!
下一刻,一连串求饶声传来!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饶命啊公子——!!!”
剩下的五名杀手,亲眼目睹了这电光火石间、宛如神罚的一幕!
老大连同两名弟兄,如同纸糊般被一道剑气轻易贯穿、毙命!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脏,碾碎了他们最后一丝反抗意志。
五人双腿一软,“噗通”、“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凄厉的求饶声响彻林间!
只求能在这位杀神般的“顾公子”面前,求得一线渺茫生机。
搀扶着刘海的刘波,此刻亦是心神剧震,瞳孔骤缩!
方才那道剑气......其凝练、其迅疾、其霸道,远非四年前太华山剑冢时可比!
当年,他们兄弟三人凭借“三圣混元阵”,尚能在六七丈外勉强接下顾公子随手挥出的剑气,虽也被震得气血翻腾。
可如今再看这道剑气......快得让人反应不及,强得视精钢如无物!
刘波毫不怀疑,若是这道剑气射向自己三人,哪怕有混元阵护持,恐怕也会像串糖葫芦一样!
被轻易洞穿三个血窟窿,绝无幸理!
这顾公子的剑道修为,这四年间,究竟已臻至何等鬼神莫测之境?!
林中一时死寂,唯有那五名杀手磕头求饶的“咚咚”声和压抑的哭泣声,以及风吹过桦树叶的沙沙声!
莹儿捂着小嘴,眼睛瞪得溜圆,方才那惊艳的剑气之华美,与残酷的人命如草芥!
这所交织的一幕,深深烙印在她心底。
顾阳山则神色漠然,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目光平静地转向身侧的师妹!
声如温玉,轻唤道:“莹儿,该你了!”
“师兄,我...”莹儿眸光流转!
先是望向那五名跪地哀告、如丧家之犬的杀手,复又回首看向顾阳山,樱唇微启,欲言又止。
她心中擂鼓,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勾当,真真要亲手为之么?师兄虽在侧,可这心尖儿,怎地就颤得如此厉害?
“无妨,”顾阳山目光沉静,话语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此辈皆豺狼心性,手上血债累累!”
“诛之,非是造孽,实乃替天行道,为世间除害!”顾阳山声音不大,却似有千钧之力,不容置疑。
“是...师兄!”
莹儿触及顾阳山那磐石般坚定的眼神,心中那点犹豫,竟如春日薄冰遇暖阳,悄然化去。
也罢!她暗自咬牙,横竖是几个该杀的恶徒!杀便杀了!一股子豁出去的劲儿顶了上来。
莹儿自小滑头的鹤背上盈盈起身,素手探向背后,取下那柄青翠欲滴的青竹剑。
手腕轻抖,“铮——!”一声清越剑鸣骤然撕裂空气,恍若龙吟初试!
那跪着的五人闻声,如遭雷击,齐齐惊得向后一缩,险些滚作一团,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一片死灰。
这哪里是剑鸣,分明是催命符!
顾阳山冷眼旁观,唇角微勾,复又开口,声音淡漠如冰!
“尔等听着,若有人能胜过我师妹一招半式,即可自行离去,顾某绝不阻拦!”
“公...公子,小的不...”
一名杀手忙不迭丢开手中那卷了刃的长刀,双手乱摆,涕泪横流,只想求个活命。
然顾阳山眸光骤然一寒,不待其“不敢”二字出口,剑指倏然凌空一点!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剑气自指尖迸射而出,快逾闪电!
那杀手惊骇欲绝,双目圆瞪如铜铃,连闪避的念头都来不及生出,喉间已现一点嫣红!
遂其身躯僵直,轰然向后倒去,溅起几点尘埃。
“可还有欲效仿此獠者?”
顾阳山收指,声音愈发冰冷,如同腊月寒风刮过枯枝。
剩余四人肝胆俱裂,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散落的刀剑,个个抖如筛糠,目光惊惧地聚焦在顾阳山身旁那位青衫少女身上。
此刻,这看似娇怯的少女,在他们眼中无异于索命罗刹。
“莹儿,去吧。”顾阳山见四人噤若寒蝉,这才转向莹儿,语气复归温和。
“嗯!”莹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点残存的怯懦压入肺腑深处,螓首微点,身姿轻灵如燕,翩然跃下鹤背。
“尔等...谁先来受死?”
莹儿强作镇定,娇叱一声,紧握青竹剑,摆出起手剑式“青松迎客”。
只是那握剑的手指,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四名杀手面面相觑,你推我搡,眼神闪烁如鼠,谁都不愿做那出头鸟。
一时间,林间竟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只闻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粗重的喘息。
莹儿见此情形,方才那股子硬气又有些泄了。
捏了捏滑腻的剑柄,心中擂鼓更急:他们不上来,倒省事了...最好都让师兄料理了才好!她竟暗暗期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