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新生真元正沿着特定路径汩汩流转，自行护住脏腑经络。
随着她心念转动，加速运转心法，周身浸泡的溪水竟开始丝丝缕缕地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缭绕在她周身，在月色下氤氲出几分朦胧仙意。
...
约莫一盏茶功夫。
一个裹着湿漉漉毯子、头发滴着水的小水人终于爬上了岸。
莹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挂着干净毛毯的树下，一把扯下，迅速将自己裹紧，只觉一股暖意隔绝了夜风。
“师兄！洗好啦！”
她朝着大青石方向脆生生喊道，声音带着洗去污垢后的清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顾阳山闻声转身，步履从容地走了过来。
“坐下，行功！”
“以真元催化，烘干衣物水汽！”
“嗯！”莹儿依言盘膝而坐，重新闭上双眼，凝神引导丹田中那活泼泼的真元气流。
很快，更加浓郁的白色水汽自其身上、发丝、毯子的缝隙中蒸腾而起。
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片袅袅云烟之中，在清冷的月辉下，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剪影。
不一会儿，水汽散尽。
莹儿缓缓睁开双眸。她低头打量着自己！
其原本沾水的双手和露出的脖颈在月光下竟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细腻光洁，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透着莹莹润泽！
惊喜地站起身，轻盈地在顾阳山面前转了个小圈，湿漉漉的头发甩出几颗细小的水珠，在月光下闪亮。
莹儿仰起那张洗净铅华、愈显清丽的小脸，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瞅着顾阳山，带着几分小得意和小期待，笑嘻嘻地问！
“师兄！快瞧瞧！莹儿现在是不是...嘿嘿，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出水芙蓉？闭月羞花？咳，总之是不是变得更好看、更水灵啦？”
一刻钟后！
竹庐内，檀香袅袅。
顾阳山与莹儿相对盘坐于蒲团之上，各自调息静气。室内只余下两人悠长的吐纳声，以及窗外竹叶摩挲的沙沙细响。
“师兄！”
莹儿率先睁开眼，眸中闪烁着按捺不住的雀跃与求证，“莹儿如今是不是到达了炼气期？”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初窥门径的兴奋。
闻言，顾阳山缓缓睁开双眸，目光沉静如深潭，正色凝视着眼前这位新晋的小师妹。
“不错，炼气期一层！”
“一层？”
莹儿眼中的兴奋瞬间掺入一丝茫然，小巧的眉头微蹙！
“我之前听花姐她偶然提到过，说是功力小成、大成之类的啊~”莹儿模仿着花姐的语气，带着点娇憨的困惑。
顾阳山神色一肃，无形的气场让周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几分，“这正是我将要说的！”
顾阳山语气郑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莹儿，接下来我们之间的话，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就算是花姐和曲大哥也不行吗？”
莹儿脱口而出，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与对亲近之人的信任。
“即便是曲大哥与花姐也不行！”
顾阳山斩钉截铁地点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略作停顿，深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竹庐的墙壁，望向未知的远方，声音低沉下来！
“其实，这是保护我们自己，亦是保护曲大哥和花姐他们。”
顾阳山顿了顿，确保莹儿理解了这份沉重含义，才继续道：“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今后莹儿你都要烂在肚子里，可知晓？”
感受到师兄话语中前所未有的严肃，莹儿立刻收敛了所有嬉笑，挺直了纤细的腰背。
小脸绷得紧紧的，用力点头：“知道了！师兄！”
“好~”顾阳山神色稍缓，重新将话题引回修行，“我们接着说这炼气期，炼气期一共分一到十层！”
伸出三指：“这前三层便是炼气初期！”接着又伸出三指，“四五六则是中期，”最后四指一并，“七、八、九、十层便是后期！”
“到达第十层圆满，便是炼气期巅峰！再往上突破，便是筑基期了！”
顾阳山语速不快，确保每一个境界的划分都清晰地烙印在莹儿心中。
“师兄~那筑基期后面呢？”
莹儿的求知欲瞬间被点燃，如同刚点亮的小火苗，迫不及待地想要照亮更远的黑暗。
“在筑基期之后，便是结丹了~”顾阳山言简意赅。
“师兄~那结丹...”
莹儿好奇心正盛，如同刚尝到甜头的小兽，还想刨根问底探索结丹之后的奥秘，却被顾阳山一个骤然锐利的眼神制止。
那眼神如同冰冷的剑锋，瞬间斩断了莹儿后续的问话。
顾阳山微微摇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莹儿，修行之路，贵在脚踏实地！”
“你如今眼下要务，便是好好修行，巩固真元！莫要好高骛远！”
顾阳山深知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更明白过早接触遥不可及的境界，只会徒增心魔。
“知道了~师兄~”
莹儿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凛，方才的兴奋劲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其小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若失，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顾阳山敏锐地捕捉到了莹儿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中亦是泛起一丝苦涩与不甘。
结丹之后？顾阳山暗自喟叹，自然是结婴了...那场漫长梦境终结时，最大的遗憾便是未能亲眼见证师侄伯然结婴成功。
不知那小子，在梦里，是否踏出了那一步？
这念头如针般刺了一下，随着这些年来对脚下这颗名为蓝星的星球了解越深，心中的无力感便越是沉重。
灵气稀薄，道途艰难，筑基之境在此世已是渺茫难寻的奢望，遑论那虚无缥缈的结丹、结婴？
证道之路，在这末法之地，似乎从一开始就笼罩着绝望的阴霾。
“师兄？你如今是什么修为？”
莹儿的声音将其从沉重的思绪中拉回。见师兄沉默良久，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忍不住小声问道。
顾阳山迅速收敛心神，将那些遥不可及的念头压下，平静答道：“炼气四层！”
“师兄~那我需要达到几层才能像花姐一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