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拉紧，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也仿佛暂时隔绝了那无形的威胁。公寓内的气氛却并未因此轻松，反而因为墨千秋凝重的神色而更加压抑。
“墨老师，您刚才……又发现了什么？”林小小声音发紧，她从未见过墨千秋如此警惕，仿佛整个空间都布满了看不见的陷阱。
墨千秋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回客厅中央，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停留在天花板的烟雾报警器上。那红色的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与往常并无不同。
“方才，玉佩示警。”墨千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除那试图夺镜之冰冷意识外，似另有窥探之念，若即若离，如蚊蚋萦绕。”
“还有？”周胖子差点跳起来，“这还没完没了了？！”
韩斌立刻举起探测仪对着四周扫描，屏幕上的数据却平静无波。“物理层面……没有发现异常能量源或者无线信号传输。”他有些沮丧，敌人的手段显然超出了他现有设备的探测范围。
“非物理之窥视，”墨千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更近于……心念之感应，然极其微弱，且断断续续。”
林小小立刻反应过来：“是像墨老师您这样的能力者？还是……某种高科技的精神探测设备？”
“难以断定。”墨千秋摇头，“其气息缥缈，似无固定源头，方才感知似来自窗外，此刻已消散无踪。”
这种敌暗我明，连对方数量和手段都不清楚的感觉，让人倍感无力。
“我们必须假设，现在至少有三方在盯着我们，”林小小强迫自己冷静分析，掰着手指数道，“第一，目的不明、执着于请墨老师鉴定古物的王婧和鼎盛集团；第二，刚才试图抢夺镜子控制权的‘冰冷意识’；第三，就是这个刚刚被墨老师察觉的、鬼鬼祟祟的‘蚊蚋’。”
周胖子哀叹一声：“咱们这是掉进贼窝里了吗？要不……咱们还是找赵所长坦白吧？好歹是官方的人！”
这个提议再次被摆上台面。
墨千秋沉默着。与官方合作，固然可能获得庇护和资源，但也意味着失去自主权，镜子的秘密很可能保不住，甚至他自己都可能成为研究对象。但继续独自硬撑，风险确实越来越大。
就在他权衡利弊之际，一直摆弄探测仪的韩斌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林小小立刻问。
韩斌指着仪器屏幕上一条几乎忽略不计的基线波动：“刚才……就在胖子哥说找赵所长的时候，这个背景能量基线，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规律性的起伏，持续了大约零点三秒，然后又恢复了。”
“什么意思？”周胖子没听懂。
墨千秋却眼神一凝：“汝之意是，当提及‘赵所长’时，有未知能量源产生了反应？”
韩斌用力点头：“对！虽然很弱，但波形很特殊，不像是自然波动，更像是……某种反馈？”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难道……这第三方的“窥视”，竟然能捕捉到他们的对话内容？甚至会对特定关键词产生反应？
墨千秋猛地抬头，再次看向那个看似普通的烟雾报警器，眼中厉色一闪而逝。他之前检查过，里面并没有窃听器。但如果是更高级的、利用能量场或者某种未知原理进行窃听的技术呢？
他不再犹豫，对韩斌道：“可能确定此反馈之大致方向？”
韩斌紧张地操作着仪器，尝试进行三角定位，但信号太弱，持续时间太短，他无奈地摇头：“无法精确定位，但……信号强度指示，源点可能就在……这栋楼内，甚至……可能很近。”
很近？！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敌人，可能就在他们身边？同一栋楼？甚至是……隔壁？
墨千秋缓缓站起身，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楼道里一片寂静。
他回过头，看向脸色发白的同伴们，声音低沉而决绝：
“此地，已非久留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