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刚冲到祭坛中央,指尖还没碰到祭坛上的符文,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些原本熄灭的上古符文,瞬间亮起刺眼的暗红色光芒,一道道符文之力交织成网,顺着地面蔓延开来,将他和不远处的沈清弦牢牢笼罩。
“不好!”萧烬脸色一变,刚想转身去拉沈清弦,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从符文网中爆发,瞬间吞噬了两人。白光太过强烈,萧烬下意识地闭上眼,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失重感瞬间传来。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黑雾消失了,祭坛不见了,甚至连墨渊的分身和那些诡异的魔植也不见了。眼前是一片熟悉的雪地,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远处矗立着一座熟悉的雪峰,正是他当年在仙门时,沈清弦居住的清弦峰。
“这是……清弦峰?”萧烬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魔晶剑还在,乾坤袋也在,可周围的一切,都真实得不像幻境。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白衣胜雪,长发飘飘,正是沈清弦。可眼前的沈清弦,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柔,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和不屑,和他记忆中的师尊,判若两人。
“师尊?”萧烬试探着喊了一声,心里满是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不是在禁地吗?”
“沈清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缓缓开口,语气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嘲讽:“你配不上他。”
心魔(化身沈清弦,语气冰冷嘲讽):“你配不上他。”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萧烬的心脏,让他瞬间浑身一僵,脸色惨白。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嘴唇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你是魔,他是仙,你们本就殊途。”“沈清弦”继续说道,语气越来越冰冷,“你只会拖累他,甚至害死他。当年他为了救你,分割神魂,差点魂飞魄散;现在他为了帮你,不惜与整个仙界为敌,甚至要闯入禁地,冒着生命危险帮你解锁魔神本源。你除了给她带来麻烦,还能做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萧烬终于嘶吼出声,声音带着浓浓的痛苦和委屈,“我没有拖累他!我是真心想保护他!我闯禁地,解锁魔神本源,也是为了保护他,保护三界的和平!”
“保护他?”“沈清弦”冷笑一声,眼神里的嘲讽更浓了,“你凭什么保护他?你只是一个被魔气侵蚀的小魔头,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想保护他?当年在诛仙台,若不是他为你挡下致命一击,你早就死了;现在面对墨渊,你连他的分身都打不过,还想解锁魔神本源,打败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萧烬语塞,脸色更加惨白。“沈清弦”的话,像一根根针,狠狠扎进他的心里,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仙门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资质平平,而沈清弦是高高在上的仙尊,受万人敬仰。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师尊,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心里满是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优秀的师尊;魔渊时,他为了变强,不惜修炼魔功,忍受着魔气的侵蚀,日夜思念着师尊,却又不敢去找他,怕自己的魔气会伤害到他;道侣大典时,他虽然和师尊结为道侣,却依旧担心,担心仙魔殊途的偏见,会让师尊受到伤害,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拖累师尊。
这些深埋在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和担忧,在这一刻,被心魔彻底放大,让他痛苦不堪。他捂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痛苦地嘶吼:“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拖累他!我真的很想保护他!”
“没有拖累他?”“沈清弦”一步步逼近他,眼神冰冷,“那他为你分割神魂,为你与仙界为敌,为你闯入禁地,这些都是假的吗?若不是你,他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尊,无忧无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都是因为你,他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和危险!”
“我……我不是故意的!”萧烬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想保护他,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就离他远点!”“沈清弦”的语气更加严厉,“你配不上他,你们之间,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仙魔殊途,这是天定的规矩,你强行打破规矩,只会给彼此带来毁灭!”
萧烬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在一棵松树上,松树的枝干摇晃,雪花纷纷落下,落在他的身上,冰冷刺骨。他看着眼前冰冷的“沈清弦”,心里满是绝望和痛苦。
他不得不承认,心魔说的,都是他内心深处最担心的事情。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师尊,一直都担心自己会拖累师尊,一直都害怕仙魔殊途的偏见,会让他们走向毁灭。
“我……我该怎么办?”萧烬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羔羊。
“离开他。”“沈清弦”冷冷地说,“只有离开他,他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才能远离危险。你若是真的为他好,就应该主动离开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离开他?
萧烬的心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可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怎么可能离开师尊?师尊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是他此生唯一的执念。从仙门时的懵懂依赖,到魔渊时的苦苦追寻,再到如今的道侣相依,他已经离不开师尊了。
“我不能离开他!”萧烬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虽然依旧痛苦,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绝望,“就算我配不上他,就算我会拖累他,我也不会离开他!我会变得更强,我会保护好他,我会打破仙魔殊途的偏见,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师尊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不会被任何困难打败!”
“哈哈哈!”“沈清弦”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冰冷而刺耳,“变得更强?你以为你能变得更强吗?你只是一个被魔气侵蚀的小魔头,就算解锁了魔神本源,也不是墨渊的对手!你只会白白送命,还会连累他一起死!”
“我不会的!”萧烬握紧拳头,猩红的魔瞳里闪过一丝斗志,“我一定会变得更强,我一定会打败墨渊!我会用我的实力,证明我能保护好师尊,证明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能阻挡!”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沈清弦之前说过的话:“萧烬,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我们是道侣,本该互相陪伴,互相扶持,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携手并肩,一起面对。”
是啊,师尊相信他,他也应该相信自己,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就算仙魔殊途,就算前路充满危险,他也不会退缩,他会和师尊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守护好彼此。
想到这里,萧烬的眼神越来越坚定,体内的魔神血脉,也开始躁动起来,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他看着眼前冰冷的“沈清弦”,语气坚定:“你不是我的师尊,我的师尊,不会这么对我!你是心魔,是我内心深处的恐惧和自卑!我不会被你打败的!”
“沈清弦”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的嘲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愤怒:“你居然识破了我?!”
“我当然识破了!”萧烬冷笑一声,“我的师尊,温柔、善良、坚定,他永远不会让我离开他,他永远会相信我,支持我!而你,只是一个只会放大别人恐惧和自卑的小丑!”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环境就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雪花不再飘落,雪峰开始崩塌,眼前的“沈清弦”,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萧烬知道,他快要冲破幻境了。他握紧拳头,体内的魔气瞬间爆发,对着“沈清弦”大喊:“我不会被你打败的!我会和师尊一起,打败所有的敌人,守护好我们的一切!”
随着他的呐喊,一道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瞬间吞噬了眼前的“沈清弦”,也吞噬了整个幻境。
与此同时,另一边,沈清弦也陷入了幻境之中。他眼前的幻境,是他当年分割神魂,在密室疗伤的场景,心魔化身成了旧天道的修士,对着他冷嘲热讽,说他背叛天道,帮助魔头,会遭天谴。
可沈清弦的道心早已坚定,他看着眼前的“旧天道修士”,语气冷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苍生,不是为了顺应天道。天道若不公,我便逆了这天!”
他的话音刚落,体内的仙力瞬间爆发,也冲破了幻境。
两人同时睁开眼,回到了禁地的祭坛中央。周围的符文依旧亮着,墨渊的分身还在不远处,眼神阴鸷地看着他们。
“没想到,你们居然都冲破了幻境。”墨渊的分身冷笑一声,“不过,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你们!”
萧烬看着墨渊的分身,眼神坚定,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自卑和恐惧。他知道,只要他和师尊携手并肩,就没有什么能打败他们。
“墨渊,不管你耍什么花样,我都不会怕你!”萧烬握紧魔晶剑,语气霸气,“我会解锁魔神本源,打败你,守护好师尊,守护好三界的和平!”
沈清弦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眼神坚定:“我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