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槐花……”
苏白仰着头，眼前的场景太过震撼。刚才还一片绿油油的老槐树，竟然在瞬间开满了槐花。
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他伸手接住一片。小小的槐花落在手里瞬间融化，化作一股淡淡雾气飘走了。
“是雾！”
闵庄激动地的说道：“原来这些雾是这么来的。”
“走。”
苏白翻到了围墙上，把手伸给了闵庄。
“它们应该要出来了。”
他把闵庄拉上了墙头，两人跳到了墙的另一边。那边同样是一条热闹的街道，这片街区没有停电，摊贩们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咱们隐到人群里去，免得被它们发现。等它们出来以后再进去。”
苏白回头看向闵庄，进入人群后他又变得难受起来。
“顺便给你偷张皮。”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们远远的看到对面那条街道上多了一群奇怪的人。它们排成两队整整齐齐的走在街道上，周围的人对他们视而不见。
“走。”
闵庄跟在苏白身后，一边说道：“剧团里还有好些制皮匠呢，咱们这么回去不会被他们抓住吧。”
闵庄追上前，和苏白并肩而行。
“你不是说毁了通道也行吗？我觉得还是毁掉这棵树比较容易。”
“里面还有好几个基地人呢，万一他们还活着呢。咱们毁了这树，他们岂不是永远也出不来了吗？”
“你觉得还活着吗？我估计他们八成已经在今晚的道具箱里了。”
槐树的周围已经被雾气笼罩，那些花也看不出是花了。
“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你要是不想回去的话，你就留在这儿，如果我明天这个时候还没有出来。你就毁了这棵树，时间不多了，越往后，我们的体力越难以支撑。”
闵庄犹豫了片刻，他的身体一点点衰落。他想，也许值得冒险一次，先去偷一张皮。
“就剩咱俩了，还是一起吧。”
两人走进了雾气中，这里白茫茫一片，完全不能辨别方向。
苏白进来以后才察觉到要在茫茫雾气中找寻去往魙鬼栖息地那个鬼镇有多难。他早该想到的，没有剧团的带领，他们根本没办法在雾气中找到路。
只有在魙鬼的队伍中，才能找到那条路。
“闵庄，你说……”
他回头，发现闵庄不见了。
他们在雾气中走散了。
不过他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之前他落到了那面围墙的后方。也就是说，雾气消散以后，他们终究会找到一个落脚点。
这雾里，没有其他危险。
刚这样想着，苏白就隐隐约约看到雾气中有个人。
他以为是闵庄，于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闵庄？是你吗？”
那人转过身来，雾气中，苏白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察觉到了，这人不是闵庄。
这人……很危险。
他转身就要跑，不料对方竟然闪到了他跟前。同样的，他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你不该跟它们搅在一起的。”
“你只要好好藏起来……就好了呀。”
苏白听不懂那人的话，但他听出了那人的声音。
“子轩？”
苏白看到，他在叫出名字的时候，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秦子轩！”
那人的脸上始终蒙着一层雾气，但苏白无比确定，他就是秦子轩。
他们来的世界没有秦子轩这个人，他的身体与众不同。他的运气总是那样好，他是真的……运气好吗？
“子轩……”
那人没有回应。
苏白胸口一痛，他的胸膛被一双惨白的手撕裂开来。
申远，带着粘液的申远。
不，这东西本就不是申远。他是在梦里吃掉苏白的那个怪物，也许和他一样，他只是附在了申远的身上。
秦子轩把它从苏白的胸膛里扯了出来。
“啊——”
苏白痛到痉挛。
“哥啊……”
雾气终于散了，眼前的人，的确是秦子轩。
苏白万分痛苦的看着他，他的身上一阵阵发麻。
“这世间有无数个你，可你，偏偏不应该存在于这世间。”
他说着话，竟徒手捏爆了从苏白身体里拉出来的那个人。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捏爆了一个气球那样简单，那个东西果然跟他合成了一体。
苏白已经不关心被他捏死的那东西了，太多东西找不到解释。
他往前走了几步：“告诉我，我是谁？”
秦子轩的身影渐渐淡进了雾气中。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是谁。”
“你是……谁？”
“我是为了清除你而存在的，我不是秦子轩，却也是秦子轩。”
秦子轩的身影只剩下一个灰色的虚影：“对不起，苏白哥。没办法跟你一起回基地了。我来，是杀你的。”
“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子轩？”
“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