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带来的那点关于朱霆过去的信息,像颗种子在盛之意心里悄悄发了芽。但她眼下没空深挖,搞钱才是硬道理。兜里那点钱,得用在刀刃上。
她琢磨了两天,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入手——扩大养殖。院子里那几只下蛋都不勤快的老母鸡首先被盯上,必须增加数量!鸡蛋可以自己吃,多了还能卖钱。猪崽暂时买不起,先多养几只鸡鸭鹅总是可以的。
这天,她揣上钱和票证,准备去屯里的集市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鸡崽鸭崽。
刚收拾妥当,还没出院门,就看见刘艳红又扭扭捏捏地出现了,这次她没敢靠太近,隔着老远就喊:“之意姐!之意姐你要出去啊?”
盛之意懒得搭理她,继续往外走。
刘艳红却像是没看出她的不耐烦,小跑着跟了上来,脸上堆着假笑:“之意姐,你去集市啊?正好我也去,咱俩一起呗?我知道哪家的鸡崽好,哪家的便宜!可别被那些黑心肝的给骗了!”
盛之意脚步一顿,斜眼看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白莲花会这么好心给她当导购?
她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倒想看看刘艳红能玩出什么花样。
刘艳红见她没拒绝,心里一喜,赶紧跟上,嘴上不停:“之意姐,你看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这屯子里卖鸡崽的,就数老孙头家最好,又便宜又壮实,还不爱得病!他家就在集市最东头,拐角那家!”
她说得信誓旦旦,眼神却有些闪烁。
盛之意心里冷笑。老孙头?她好像听张婶子提过一嘴,说那老孙头家的鸡崽最近闹鸡瘟,死了一大片,正愁卖不出去呢。
这是想误导她去买病鸡崽?让她血本无归?
手段可真够低级的。
盛之意面上不动声色,甚至点了点头:“哦?东头老孙头家?知道了。”
刘艳红见她似乎听进去了,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又故作关切地说:“对了之意姐,你买鸡崽的钱够不?我这儿还有点,要不先借你点?” 她说着就要掏口袋,仿佛多么热心肠。
“用不着。”盛之意冷冷打断她,“你那点钱,还是留着给你自己买点脑子吧,看起来不太够用。”
刘艳红脸色一僵,掏钱的动作顿住了,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
到了集市,果然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卖鸡崽鸭崽的摊子有好几家。
刘艳红迫不及待地指着最东头那个看起来生意冷清、摊主愁眉苦脸的老头:“之意姐你看!就是那家!老孙头家!快去吧,去晚了好的都让人挑走了!”
盛之意瞥了一眼,那摊子上的鸡崽确实看着蔫头耷脑,没什么精神。
她没理刘艳红,反而朝着相反方向,集市最西头一家围了不少人的摊子走去。
刘艳红急了,赶紧拉住她:“之意姐!你走错了!是东头!东头那家好!”
盛之意甩开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东头那家好?好在哪?好在上赶着送死?”
刘艳红脸色唰地白了:“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盛之意懒得再跟她废话,径直走向西头那家热闹的摊子。
摊主是个爽利的大婶,鸡崽鸭崽都放在暖和的草筐里,个个精神抖擞,叽叽喳喳叫得欢实。周围不少人在挑,口碑显然不错。
盛之意仔细看了看,又问了下价钱,还算公道。她爽快地挑了几只看起来最健壮的小鸡崽和小鸭崽,付了钱。
刘艳红站在不远处看着,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再上前。
盛之意买好了鸡鸭崽,用草绳捆了脚拎着,转身往回走。经过刘艳红身边时,她停下脚步,把手里的鸡崽鸭崽往她面前一提。
刘艳红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
盛之意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见没?这才叫好崽。你推荐的那家?留着你自己买回去炖汤吧,看能不能补补你那全是坏水的脑子。”
说完,她不再看刘艳红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拎着她的“战利品”,昂首挺胸地走了。
刘艳红站在原地,看着盛之意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指甲都快掐进手心里了。
她没想到盛之意根本不信她,反而当着她的面买了别家的,还如此羞辱她!
这个贱人!怎么就这么难对付!
而盛之意,心情愉悦地往回走。小鸡小鸭在她手里叽嘎叫着,充满了生机。
想误导她?坑她?
哼,老娘让你知道啥叫反杀!
这点小伎俩,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看来,这养鸡致富路的第一步,走得还算顺利。
晚上朱霆回来,看到院子里新添的、活蹦乱跳的小鸡小鸭,又看了看正在给它们搭简易窝棚的盛之意,脚步顿了顿。
“买的?”他问。
“嗯。”盛之意头也没抬,“指望你那点死工资,啥时候能实现吃肉自由?还得靠自己。”
朱霆沉默了一下,没说什么,转身进屋了。过了一会儿,他拿着工具出来,默不作声地开始帮着她一起搭窝棚。
他的手很巧,力气也大,窝棚很快就搭得像模像样。
盛之意挑眉看了他一眼。
糙汉虽然闷,但有时候……还挺好用?
刘艳红这次失败的“误导”,反而阴差阳错地让家庭的“生产力”得到了初步提升。
盛之意看着那群小家伙,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吃不完的鸡蛋和鸭蛋。
搞钱之路,又迈进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