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旧怨新仇
清晨的阳光洒在望江镇的街道上，给这座依傍江水而建的小镇镀上一层金光。
穆清风和柳如烟赶着驴车，缓缓穿过镇子的东门。
“这里比三岔口镇热闹多了。”柳如烟伸了个懒腰，四处张望着，“看那边的集市，人头攒动，我们的糖人生意应该不错。”
穆清风点点头：“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考虑做生意的事。”
两人沿着主街行进，最终在一家名为“水月客栈”的地方落脚。
这是一座两层木质建筑，虽不起眼，却干净整洁。
安顿好行李后，柳如烟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穆清风去了附近的集市。
“这地方不错，人流量大，咱们就在这摆摊吧！”
柳如烟在集市中央找了个空位，兴高采烈地摆起了她的杂耍工具和糖人原料。
穆清风在一旁帮忙，同时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行人。
望江镇虽不如通汇城繁华，但因为水路便利，商贾往来不断，颇有些小城气象。
不多时，柳如烟的摊位前已围了不少人，她一边吹糖人，一边耍弄些简单的把戏，引得小孩子们欢声笑语，大人们也纷纷掏钱购买。
穆清风站在一旁，看着她娴熟地将融化的糖浆吹成各种形状，手腕翻飞，灵巧无比。
她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生气。
正当生意红火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穆清风转头望去，只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推搡着走了过来，他们腰间都挂着短刀，一脸凶相，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人。
“怎么回事？”穆清风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柳如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了：“糟了，是雷老虎！”
“雷老虎？”
“就是当初在望海城逼我交保护费的那个泼皮！”
柳如烟压低声音，神情紧张，“没想到他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穆清风回想起柳如烟曾经提到过的事，这个雷老虎在望海城横行霸道，专门勒索小贩们的保护费，柳如烟没给，还当众羞辱了他。
“你先别慌，看他要做什么。”穆清风安慰道。
雷老虎的目光扫视着集市，忽然锁定了柳如烟的摊位。
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大步走了过来。
“哎哟，这不是望海城的柳大姑娘吗？”雷老虎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真是冤家路窄啊！”
周围的人群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散开，给他们让出了一块空地。
柳如烟抬起头，毫不示弱地瞪着雷老虎：“原来是雷瘌痢啊，怎么，望海城容不下你了？”
“臭丫头，嘴巴还是这么毒！”雷老虎眯起眼睛，目光阴冷，“当初要不是你在集市上当众揭我短，我能被逼得流落到这里来？
今天算你倒霉，竟然让老子在这碰上了！”
柳如烟冷笑一声：“你自己作恶多端，被人追杀，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滚一边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雷老虎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忽然注意到一旁的穆清风，眉头微蹙，身体绷紧：“这小白脸是谁？”
柳如烟扬了扬下巴：“我的朋友，怎么了？”
雷老虎上下打量着穆清风，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显然记得上次在望海城被穆清风教训的事，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种被轻易制服的耻辱感依然鲜明。
他强压着怒气，冷哼一声：“有朋友又怎样？
今天老子可不是一个人！”说着，他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十几个汉子立刻围了上来。
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青色短打，腰间挂着鱼鳞样式的腰牌，神情凶狠。
“恶蛟帮的人？”一个围观的老者惊呼出声，“这下麻烦了。”
穆清风神情不变，只是轻轻迈出一步，挡在了柳如烟身前：“各位有何贵干？”
雷老虎冷笑着：“小白脸，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今天老子是来找这臭丫头算账的！”他指着柳如烟，“当初在望海城，她不但不给保护费，还当众羞辱我，害得我被官府通缉，只能逃到这望江镇来！”
穆清风平静地看着他：“那是你咎由自取，与她何干？”
“怎么不干？”雷老虎咬牙切齿，“要不是她，我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今老子好不容易在恶蛟帮站稳脚跟，没想到又碰上了这扫把星！”
柳如烟闻言讥讽道：“原来堂堂雷老虎也有当狗腿子的一天，真是可怜！”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雷老虎，他怒吼一声：“臭丫头，你找死！”
说着就要冲上前来。
穆清风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拦，雷老虎顿时停了下来，下意识后退一步。
“别以为有个护花使者就能保你平安！”雷老虎后退几步，狞笑道，“兄弟们，给我上！
砸了她的摊子！”
话音刚落，那十几个恶蛟帮的帮众立刻冲了上来。
穆清风本想出手，却发现他们分成两拨，一拨人拦住他，另一拨直奔柳如烟的摊位而去。
“住手！”柳如烟大喊，但为时已晚。
砰砰几声，她精心准备的糖人工具被砸得粉碎，原料洒了一地。
帮众们哈哈大笑，肆意破坏着摊位上的一切。
穆清风见状，双眼微眯，正要出手，忽然听到柳如烟尖叫一声：“我的镯子！”
只见雷老虎不知何时已经绕到柳如烟身后，一把扯下了她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得意地晃了晃：“这东西不错，就当你还我的保护费了！”
“还给我！”柳如烟怒不可遏，冲向雷老虎，却被两个帮众拦住。
穆清风脸色一沉，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雷老虎面前，伸手就要夺回玉镯。
雷老虎早有准备，迅速后退，同时大喊：“兄弟们，拦住他！”
十几个帮众一拥而上，虽然穆清风武功高强，但在这拥挤的集市中，又不想伤及无辜，一时间竟也难以突破重围。
雷老虎趁机退到安全距离，阴笑道：“小子，想拿回这镯子？
今晚子时，独自一人到城西废弃的瓦窑来，否则这镯子就别想要回去了！”
“你敢！”柳如烟挣扎着，眼中含着愤怒的泪水，“那是我娘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那就更值钱了！”雷老虎哈哈大笑，“小白脸，今晚不见不散！”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帮众迅速退去。
集市上一片狼藉，柳如烟呆呆地站在被毁的摊位前，脸色苍白。
她抬起空空如也的手腕，咬紧嘴唇，双拳紧握。
“那真的是你娘亲的遗物？”穆清风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柳如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情绪：“那是我仅有的念想了......”
穆清风看着她罕见的脆弱样子，轻声道：“别担心，我会帮你拿回来。”
柳如烟抬头望着他，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你知道这是个陷阱吧？
他们是故意引你去瓦窑的。”
“当然。”穆清风平静地说，“但这并不妨碍我去。”
周围的围观者开始议论纷纷。
“那是恶蛟帮的人啊，在望江镇可不好惹。”
“那座废弃的瓦窑是恶蛟帮的地盘，谁去谁送死。”
“这小伙子武功不错，但一个人对付十几个，还是太勉强了。”
穆清风充耳不闻，扶起柳如烟：“我们先回客栈吧。”
柳如烟默默点头，跟着他离开了一片狼藉的集市。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眼神却渐渐变得坚定。
回到水月客栈，穆清风让店小二准备了热水和食物，但柳如烟却一口未动。
她坐在窗边，不停地抚摸着空空如也的手腕，时而叹息，时而咬牙。
“那镯子对你很重要？”穆清风问道。
“那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的，说是家传之物，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管好......”柳如烟的声音异常低沉，“我一直都戴在身上，从未离身。”
穆清风点点头，站起身来：“你在客栈休息，我去打探一下那瓦窑的情况。”
柳如烟抬头，犹豫片刻，终于说道：“穆公子，你不必为我冒险。
那雷老虎卑鄙无耻，一定会设下埋伏。”
穆清风淡然一笑：“我既答应帮你，就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