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伤重昏迷
晨光熹微，穆清风睁开双眼，营地中沈清瑶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背对着他整理着药包。
“早。”穆清风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
沈清瑶没有应声，只是背影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手上的动作，仿若未闻。
穆清风叹了口气，默默起身收拾营地。昨晚溪边的尴尬一幕显然还萦绕在沈清瑶的心头，让她难以释怀。
“我们该动身了。”穆清风收拾好行囊，轻声说道。
沈清瑶依旧沉默，只是点了点头，背起药囊，站到了穆清风身后，目光始终不与他相交。
两人就这样踏上了路途，穆清风在前开路，沈清瑶默默跟随。
溪流渐渐远去，山路更加崎岖，时而需要攀爬陡峭的山壁，时而需要穿过茂密的灌木丛。
每当遇到难行的路段，穆清风总会伸出手想要搀扶沈清瑶，但每次沈清瑶都是避开他的手，自己咬牙爬过。
他试图打破沉默几次，都无果而终。
正午时分，两人来到一片开阔地，远处的山脉起伏如龙，云雾缭绕。
穆清风停下脚步，指向远方：“翻过前面那座山，应该就能到达下一个村镇了。”
沈清瑶依旧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峰，然后默默地喝了口水，整理了一下衣衫，做好继续前行的准备。
穆清风张了张嘴，又闭上，最终只是轻叹一声，转身继续带路。
他的脚步比早晨时明显沉重了许多，背也不似之前挺得那么直。
午后的山路更加艰难，烈日当头，即使山林中有树荫遮蔽，也依然酷热难耐。
穆清风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呼吸比平时粗重，步伐也越来越慢。
忽然，他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扶住旁边的一棵树干，勉强站稳。
沈清瑶眉头微蹙，第一次开口：“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穆清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勉强笑了笑，“休息一下就好。”
沈清瑶审视着他的脸色，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从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穆清风：“止痛的。”
穆清风接过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下：“谢谢。”
沈清瑶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短暂休息后，两人继续前行。穆清风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时不时需要扶着树干休息一会儿。
沈清瑶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他的状况。
太阳西斜，两人进入了一片密林。这里的树木高大繁茂，阳光只能零星地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点点金斑。
穆清风突然停下脚步，右手按住了胸口，眉头紧锁。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你真的没事吗？”沈清瑶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穆清风想要回答，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蔓延到全身。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嗡嗡的声音，四肢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穆清风刚开口，就感到一股铁锈般的腥味从喉咙涌上来。
他张开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清风！”沈清瑶惊呼一声，丢下药囊冲向前去。
然而，她刚迈出几步，就看到穆清风双眼一翻，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倒去。
沈清瑶飞身上前，想要扶住他，却因为他的体重而被带得踉跄了几步，两人一同跌坐在地。
“清风！穆清风！”沈清瑶拍打着他的脸颊，声音中满是惊慌，“你怎么了？
醒醒！”
穆清风没有回应，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吐出的血迹，整个人毫无意识地倒在沈清瑶的怀中。
沈清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颤抖着探向穆清风的鼻息。
那微弱的气息让她的心猛地一沉——穆清风的呼吸极其微弱，若不仔细感受，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不行，绝对不能在这里......”沈清瑶咬了咬牙，环顾四周。
密林中阴暗潮湿，不适合处理伤势。她必须找个干燥、安全的地方给穆清风疗伤。
沈清瑶勉强扶起穆清风，让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试图支撑他的体重。
虽然穆清风比她高大许多，但情急之下，沈清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坚持住，清风，坚持住......”沈清瑶低声呢喃着，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
每走一步，都是一次艰难的尝试。穆清风的身体沉重，而且毫无配合，全靠沈清瑶一人支撑。
她的额头很快就被汗水浸湿，衣衫也被汗水浸透，但她的眼中只有前方的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活穆清风。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沈清瑶终于在密林中发现了一处山洞。
她小心翼翼地将穆清风放在洞口平坦的地面上，然后进去检查了一番，确认洞内没有野兽后，才回来继续搀扶穆清风进洞。
洞内干燥宽敞，足够两人休息。沈清瑶从行囊中取出一张兽皮垫子，铺在地上，然后将穆清风小心地放在上面。
她迅速从药囊中取出银针，掀开穆清风的上衣，准备为他针灸止血。
然而，当她看到穆清风胸口的伤势时，瞳孔骤然收缩。
穆清风的胸口有一道旧伤，伤口虽已愈合，却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更令人担忧的是，这道疤痕周围的皮肤已经泛青发黑，显然是内伤严重，瘀血淤积所致。
“怎么会这样......”沈清瑶喃喃自语，手指轻轻触碰那道疤痕，感受到皮肤下的热度和坚硬。
她立刻明白了穆清风的情况：他的旧伤未愈，加上这几日的奔波劳累和连续战斗，再加上心神激荡，导致内伤爆发。
若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瑶立刻行动起来，她先用银针在穆清风的几处重要穴位上针灸，希望能够缓解他的内伤；然后又从药囊中取出几味药材，在洞口处迅速生火熬药。
她不断回到洞内检查穆清风的情况，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探测他的呼吸和脉搏。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穆清风的状况却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来越差。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微弱，脉搏也开始时断时续。
沈清瑶的手指在探测他的脉搏时，能明显感觉到那跳动越来越微弱，越来越不规律。
“不，不可以......”沈清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再次检查穆清风的伤势，试图找出更有效的治疗方法。
然而，眼前的情况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是一名药师，懂得配药、懂得基本的医疗知识，但面对如此严重的内伤，她的能力显然有限。
穆清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
沈清瑶跪坐在他身边，手指颤抖着再次探向他的鼻息，那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息让她的心猛地一紧。
“清风，你不能死......”沈清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睛红了，睫毛微微颤动，“你还要带我去龙陨之渊，你还有大好的前程......”
穆清风没有回应，他的呼吸继续减弱，脉搏也越来越微弱，生命正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沈清瑶咬紧嘴唇，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一个几天前还是陌生人的男子如此担心、如此害怕。
那个在百草堂前挺身而出保护她的男子，那个在山洞中守护她安全的男子，那个带她逃离幽冥阁追杀的男子，如今就要这样离去了吗？
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沈清瑶猛地擦去眼泪，眼神变得坚定，挺直了脊背。
她迅速起身，走到洞口的火堆旁，查看药汤的情况。
药汤已经熬好，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她小心地将药汤盛入碗中，回到穆清风身边，轻轻抬起他的头，试图给他喂药。
然而，穆清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药汤刚入口就从嘴角溢出，根本无法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