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内容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兀良合台……死了?!蒙古先锋大营……乱了?!
郭靖倒吸一口凉气,抓着林翊肩膀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深知兀良合台是蒙古悍将,其大营戒备何等森严!
林翊竟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还能全身而退,甚至纵火制造混乱?!
这已非“武功高强”四字可以形容,简直是神乎其技!
“林……林少侠……此言当真?!”
一位老将军声音颤抖地问道,兀自不敢相信。
林翊懒得多解释,从怀里掏出一块沾着暗红血迹、绣着狼头的令牌,随手抛给郭靖:
“喏,顺手牵羊,算是凭证。那家伙帐篷里还挺暖和。”
郭靖接过令牌,入手冰凉,那狰狞的狼头图案和背面兀良合台的名字清晰可见!
这无疑是蒙古大将的身份令牌!做不得假!
“真的!是真的!”
郭靖猛地高举令牌,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洪亮无比,传遍了整个城头,“诸位!林翊林少侠,孤身夜袭敌营,已阵斩蒙古先锋大将兀良合台!敌营已乱!”
短暂的死寂之后,襄阳城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赢了!”
“逍遥魔君万岁!”
“天佑襄阳!”
压抑了一夜的紧张和恐惧,在这一刻化为狂喜和宣泄!
士兵们用力敲打着盾牌,将领们激动地相互拥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对林翊近乎崇拜的狂热!
林翊之前“逍遥魔君”的名号,还带着几分神秘和距离感,但经此一役,已彻底转化为襄阳军民心中的守护神和胜利象征!
郭靖看着眼前欢呼的人群,又看向一脸无所谓、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的林翊,心中感慨万千。
他一生磊落,崇尚阳谋正道,但此刻不得不承认,林翊这种不拘一格、行险制胜的手段,在特定情况下,效果远超常规打法。
他重重拍了拍林翊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林兄弟,郭某……佩服!”
黄蓉则是眼波流转,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她趁热打铁,立刻对鲁有脚吩咐道:“鲁长老,立刻将此捷报通传全城!
要让每一个襄阳军民都知道,逍遥魔君林翊,夜斩敌酋,扬我大宋国威!
再将消息通过丐帮渠道,尽可能散布出去,不仅要让蒙古人知道,也要让朝廷、让天下人都知道!”
她这是要借林翊的惊天战绩,极大地提振本方士气,同时打击敌方气焰,更要为林翊、也为襄阳塑造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形象!
这是最高明的舆论造势和心理战!
鲁有脚心领神会,立刻领命而去。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逍遥魔君”之名将真正响彻大江南北。
杨过站在欢呼的人群边缘,看着被众人簇拥、却依旧显得云淡风轻的林翊,心中受到的冲击最为剧烈。
他自幼饱尝世态炎凉,见惯了虚伪与背叛,对于“侠义”二字,始终抱有怀疑。
他以为侠要么像郭靖那样沉重得让人窒息,要么就是些沽名钓誉之徒。
但林翊却给他展示了另一种可能:强大到可以无视规则,随心所欲,救人也好,杀敌也罢,似乎都只凭本心喜好,不受任何道德枷锁束缚。
他行侠,却不愿担侠名;他救人,却仿佛只是顺手为之。
这种近乎“逍遥”的状态,这种用绝对实力践踏一切阴谋险阻的作风,与他内心深处渴望打破束缚、追求极致自由的念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侠……或许并非只有一种模样。”
杨过看着林翊,默默想道,“像林大哥这样,快意恩仇,似乎……也不错。”
他心中对“侠”的狭隘理解,开始松动。
然而,就在襄阳城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时,北方地平线上,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烟!
那尘烟规模之大,远超之前的先锋部队,如同滚滚黄龙,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着襄阳压迫而来!
了望塔上的士兵发出了凄厉的警报:“敌军主力!蒙古主力大军到了!旌旗蔽日,看不到尽头!”
欢呼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更大的阴影笼罩。
郭靖脸色凝重至极,沉声道:“终于来了……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黄蓉也蹙起秀眉,望向那无边无际的尘烟,低声道:“看来,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林翊眯起眼睛,望向远方,嘴角那抹慵懒的笑容却未曾消失,反而增添了几分兴致盎然:
“哦?正主儿终于登场了?希望别像刚才那个那么不经打。”
襄阳城头尚未散尽的欢庆气氛,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冻结、碎裂。北方地平线上那滚滚而来的尘烟,不再是虚幻的威胁,而是化作了实质的、令人窒息的钢铁洪流。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蒙古大军,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缓缓推进,最终在襄阳城北门外三里处,如同展开的死亡之毯,铺满了整个原野。
刀枪如林,反射着阴霾天空下的惨淡光芒;战马嘶鸣,汇聚成沉闷的雷音。
无数士兵沉默而立,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凝聚成无形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守城者的心头。
高大的攻城云梯、狰狞的投石车、厚重的冲车……各种战争巨兽在军阵中若隐若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风暴。
城头上,刚才还在为“逍遥魔君”欢呼的士兵们,此刻脸色发白,紧握兵器的手心渗出冷汗。
数量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心理压迫是任何个人勇武都无法完全抵消的。
郭靖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城下无边无际的敌军,即便以他久经沙场的坚韧,心头也如同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黄蓉俏脸紧绷,飞速计算着敌我力量对比和种种应对策略,但无论怎么算,形势都严峻得让人绝望。
就在这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时候,蒙古军阵突然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