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那股阴冷的窥伺感，像条毒蛇盘在李昂心头，让他坐立难安。连阿土献宝似的捧来的烤红薯（用刚赚的铜板买的），他都吃得味同嚼蜡。
“三少爷，您咋了？祠堂的妖怪不是被您用猪油打跑了吗？”阿土啃着红薯，含糊不清地问。
“跑？我感觉它只是回去充了个电，顺便点了份外卖等我送货上门！”李昂哭丧着脸，感觉怀里的令牌像个定时炸弹，时不时还震动一下，仿佛在提醒他“副本boSS已刷新，请勇士前往送死”。
【系统提示：隐藏任务“祠堂疑云”已激活。任务目标：查明祠堂异常能量源头。任务奖励：未知（可能包括祖宗的好感度或祖宗的怒火）。失败惩罚：大概率社会性死亡及物理性超度。】
“神特么祖宗的好感度！我要那玩意干嘛？能当Nb花吗？”李昂内心咆哮，“这破系统除了会幸灾乐祸和推销棺材本，还能干点人事吗？”
但怂归怂，事儿还得办。二长老那边等着汇报，而且万一祠堂真出了啥幺蛾子，波及整个李家，他这“始作俑者”肯定第一个被拉出去祭天。关键是，那股被窥探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不搞清楚，他怕自己以后都不敢走夜路了。
“妈的，富贵险中求，作死浪里溜！拼了！”李昂把心一横，决定夜探祠堂！当然，不能傻乎乎地去送，得做好万全准备！
他所谓的“万全准备”，包括但不限于：
1. 把豆豆鞋里三层外三层抹满了新熬的猪油（增加滑腻度，方便跑路）。
2. 让阿土用锅底灰给他画了个“隐身符”在脸上（效果约等于cosplay非洲友人）。
3. 怀里揣满了各种“法宝”：破账本（精神寄托）、朱砂墨（红色颜料）、半块硬面饼（干粮兼暗器）、以及那罐至关重要的猪油。
4. 反复演练了“被发现后的108种跪地求饶说辞”，包括但不限于“祖宗饶命我是来给您讲相声的”、“我是您失散多年的玄孙啊”、“我给二长老打工的冤有头债有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呸！是夜探祠堂天！
李昂如同一个抹了油的黑色耗子，悄咪咪地溜出了静思院，朝着祠堂方向摸去。一路上，他把自己那半吊子的“灵犀匿踪术”运转到了极致，脚底板都快在豆豆鞋里抠出三室一厅了，就为了那0.3秒的“影随”效果能关键时刻救他一命。
好不容易蹭到祠堂外围，他发现今晚的祠堂格外安静，连个巡夜的护卫都没有（可能是老执事觉得有“驱鼠真人”做法后高枕无忧了）。这反而让李昂心里更毛了。
他绕到祠堂侧面，找到一扇看起来不太结实的窗户，用匕首（吃饭用的）撬开插销，像条泥鳅一样钻了进去。
祠堂内比白天更加阴森黑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可能是灯油问题），映照着密密麻麻的牌位，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空气里弥漫着香火和……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陈旧电子元件发热的古怪味道？
李昂屏住呼吸，踮着脚尖，朝着白天肥老鼠出现的偏殿摸去。怀里的令牌越来越烫，那冰冷的悸动指引着方向。
偏殿内更是漆黑一片。李昂不敢点火折子，只能瞪大眼睛努力适应黑暗。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隐约看到供桌底下，似乎有个东西在发出极其微弱的、一闪一闪的……蓝光？
嗯？蓝光？
祖宗改行搞赛博朋克了？还是哪个牌位成精在刷短视频？
李昂好奇心压过了恐惧，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凑近了才发现，那蓝光来源，竟然是供桌背面一个极其隐蔽的、拳头大小的窟窿里！窟窿深处，似乎嵌着个什么东西！
他咽了口唾沫，伸出手，颤抖着朝那个窟窿摸去。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表面似乎有复杂纹路的物体！
就在他碰到那物体的瞬间！
怀中的黑色令牌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感！一道肉眼可见的、细小的黑色电弧从令牌上窜出，与他指尖触碰的那个物体连接在了一起！
嗡——！
一股庞大的、混乱的、充斥着各种嘈杂低语和破碎画面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那黑色电弧，疯狂涌入李昂的脑海！
“族运……衰微……”
“灵脉……枯竭……”
“外敌……虎视……”
“内斗……不休……”
“资源……匮乏……”
“子弟……庸碌……”
“苟延……残喘……”
无数个充满焦虑、绝望、不甘的念头，伴随着一些模糊的、似乎是李家历代先辈的记忆碎片，冲击着李昂的意识！他仿佛听到了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嘶吼、叹息、争吵！
“卧槽！祖宗们的群聊弹窗炸了？！”李昂抱着脑袋，感觉快要被这信息洪流撑爆了！
与此同时，偏殿内阴风大作，供桌上的牌位哗啦啦作响！长明灯的火焰疯狂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那股被窥探的感觉强烈到了极致，甚至带着实质性的压迫感，让李昂喘不过气！
他瞬间明白了！
这祠堂里确实有“东西”！但不是传统的鬼魂，而是某种……由李家历代先祖残留的强烈执念、担忧、甚至是不甘，在某种特殊条件下（或许是那块发蓝光的物体？）汇聚形成的……集体意识残留体！或者说，是一个充满负能量的“家族焦虑聚合怪”！
他白天用猪油惊动的，根本不是那只肥老鼠，而是这玩意儿！令牌的共鸣，更是像一把钥匙，强行打开了这个“聚合怪”的数据库！
“救命啊！我只是个摇报纸的！不想参加家族高层灵魂会议啊！”李昂内心哀嚎，试图切断那黑色电弧的联系，但根本做不到！那信息流还在疯狂涌入！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灵魂出窍，和祖宗们一起开会研究家族五年规划时，一个相对清晰、却充满戾气的意念，如同主旋律般，压过了其他杂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
“窥伺者……死……”
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能量从那个窟窿里涌出，化作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掐住了李昂的脖子！
李昂双眼暴突，呼吸困难，手脚乱蹬！他拼命运转“油腻花手”想掰开那无形的手，却如同蚍蜉撼树！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玩脱了！早知道给祖宗烧纸的时候多磕几个头了！
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开始走马灯的时候，他忽然福至心灵（也可能是脑子缺氧产生的幻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那股充满戾气的意念，传递过去一个念头：
“等……等等！祖宗！自己人！我是来帮家族搞舆论……搞宣传的！我能解决KpI……不是，是能解决家族焦虑！我能摇……摇出正能量！”
那股掐住他脖子的力量，似乎……停顿了一下？
那个充满戾气的意念带着一丝疑惑：“宣……传？正能量？”
有门！
李昂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赶紧疯狂传递意念：“对对对！就是对外树立形象，对内凝聚人心！你看现在家族内部，互相猜忌，人心惶惶，不就是缺乏有效沟通和正面引导吗？我的报纸……就是干这个的！我能把大家的注意力从内斗转移到发展上！我能摇出希望！摇出未来！”
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在脑子里疯狂回忆自己办报的“光辉业绩”，比如曝光三房、树立四房典型、搞修炼打卡、虽然过程有点坑爹，但结果好像……大概……也许……有点用？
那股冰冷的恶意似乎减弱了一丝，掐住脖子的手也松了一点点。那个意念似乎在思考，带着一种古老的困惑：“摇……出来的……希望？”
“没错！”李昂趁热打铁，“就是用一种……呃……充满节奏感的方式，传递积极信息！比您们在这儿干着急有效多了！您放我一马，我回去就摇一期特刊，专门报道家族的光明前景和子弟的奋发向上！保证让您耳目一新！”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那些嘈杂的低语还在背景音里嗡嗡作响。
就在李昂以为自己忽悠失败，准备交代遗言时，那个充满戾气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试探性的意味：
“可……包年否？”
李昂：“？？？”
啥玩意儿？包年？
祖宗您当这是充视频会员呢？！还带续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