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猝不及防就被死亡凝视的季山淮连忙把脑袋别开，脊背挺直，目光兜转着飘忽。
别说只是有点害羞了，就算真有什么旖旎氛围，怕是也挡不住这恐怖的注视。
鱼镜渊没急着挪开视线，说实话，他心里确实并不希望季山淮和她有关系太亲近的倾向。
他能言善辩，模样好看，家世更是不用多说……自己和他比起来，或许唯一的优势只有与她幼时的情分。
可这些情分在感情当中并不占据份量。
“嗒。”
水清鸢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投放在了这盘棋当中，根本不知道旁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对方顺利地吃掉了她的弃子，她才得以瞬间覆灭一大片白子。
“啊——？”
目光刚转回来的季山淮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白子被吃得只剩下寥寥数子，照这么下去，她用黑子填满这个空缺不少的棋盘只是时间问题。
“不玩了不玩了，我认输。”
季山淮长叹一口气，连连摆手，自己认真下的那步棋还以为是成功的开始，没想到是崩盘的开端。
「你不要这么欺负人啊，不能让着他一点吗！」金珠珠一看他直接认输了，立马在她脑袋上挪动着弯下身子，就这么盯着她瞧。
不许欺负天道大人的主角！
「大人，这是游戏规则啊，他落子在这里，我不想吃也没办法。」
水清鸢笑容依旧，并不受它影响。
「那你、你……」金珠珠想不出什么赖皮的招数了，最后只能小声说道：「那你下一把让着他点儿，听见没有？」
老是输也没面子不是？
“小鱼要玩吗？”
她没管，而是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人，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不太喜欢下棋，你们玩就好。”
鱼镜渊贴靠在她身边，感觉自己坐这里屁股都还没坐热乎，比起坐在对面，自己还是坐在这里比较好。
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是风水比较好，让他坐得舒服些。
“我们玩别的、玩别的吧，哈哈。”
季山淮可不敢再玩了，自己这水平和鱼镜渊玩一玩还差不多。
本身也就是闲时的玩乐，他也没有去真正地仔细了解过，和好兄弟菜鸡互啄一下还是有点意思的，这样玩下去两个人都没参与感。
可是玩什么呢？他们平常的消遣方式基本就是比试和练剑。
总不能带人家一起练剑吧？
保不准水清鸢的师父明天就提前回来了，练剑也太普通了。
“不如去喝酒吧？之前我买了一些，但是一直没时间喝来着。”
自从上次跟沈白玉喝完酒之后，季山淮就买了好几坛酒，原本琢磨着再找个时间喝一点，但是每天都有很多事，他也不是爱喝酒的性子，就把这些酒通通抛之脑后了。
如果不是水清鸢今天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话，他们两个原本现在就该在练剑了。
也不是有多么时间紧迫，只能抓紧修炼什么的，主要是除了修炼之外没什么事做，现在也不怎么需要去上课。
喝、喝酒？
鱼镜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发虚，连忙开口转移掉话题：“喝酒还是算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带她去云霞峰逛一逛吧。”
说到这里还能圆回来，防止他继续说下去，不然就真圆不回来了。
剑宗当中并非没有可以购物的地方，云霞峰是一座单独的山峰，上面的铺子由师兄师姐们代为看管，铺子都是剑宗的资产。
里面的东西会比外面要更加物美价廉，算是对剑宗弟子的内部价格。
每个宗门都会设置一个这样的场所，剑宗有云霞峰，万籁宫外围更是一大片的街道铺子，很多有名的铺子都在那边有产业。
请药门和慕道楼不怎么限制弟子出宗，但里面也有小型的铺子，同样是为自家弟子特意布置的。
这时正对上水清鸢的目光，他压根就不敢看过来，像是担心会被她知道什么。
……要是让姐姐知道他会喝酒，怕是会生他的气吧？
应该会。
水清鸢只是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是同意他能喝酒，还是不同意的意思。
反正在鱼镜渊眼里，这就是对他那句“喝酒还是算了”的认可。
“是啊！可以去云霞峰！去买点食物首饰什么的，正好，我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我请客我请客，走吧！”
提到买东西，季山淮的激情一下就被点燃了。
谁会不喜欢买买买呢？
嘴角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鱼镜渊便摇摇头：“不用你请客。”
云霞峰上卖的东西大多都是法器，还有一些灵植妖兽所制成的食物，也有凡品区域，那里的东西会更有意思些，也更加便宜，但也只能用灵石支付。
所以买的时候要注意数量。
不然就会像季山淮一样，当初只是想买点小玩意，眼睛都不带眨地付了钱，结果得到了堆成小山似的玩具。
最后见一个发一个，这才清空掉小山。
亏得是他人缘好，不然没人会接这种小玩具的，到最后要么扔了，要么一直放着。
或许接到除妖任务的时候可以随便给那些凡间的小孩子。
“哎呀，不会买太贵的，吃吃喝喝我请个客总没问题吧？咱们都是好朋友嘛。”
季山淮已经预判到了他的拒绝，马上就搬出了自己的说辞。
“……我们走吧。”
鱼镜渊叹一口气，只好默默再记下这笔账。
就算大家是朋友，也是需要双方都有所付出的，鱼镜渊不会一板一眼地别人给了什么就还回去什么，只是多少也该记下来，以别的形式回馈。
这是最基础的边界感，哪怕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一味地让对方付出。
就算是他和水清鸢，姐姐为他花的那些心思也不在少数，她只是因为从前是散修，修为又低，本就没有赚灵石的路子。
可她托人带来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满满的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