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他们肯定是很难打得过的，就算是今天，恶妖要是不在最后关头贪速度逃跑，恐怕也还要继续下去。
真是走了狗屎运。
只是战斗是互相的，双方都要对自己的每一个决策进行后果的承担，判断失误并不只存在于人的身上。
「……确实，这只恶妖很聪明。」
心脏的疯狂跳动还没有平复多少，并不是水清鸢在紧张，而是灵力使用透支了，心悸的震动。
别的刮擦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主要就是挨了一鞭子，力量实在是大，她现在的手还在颤抖。
“小鱼，快来处理你的伤。”
透支灵力的后果便是手脚有些发软，但水清鸢还记得他的伤势，从手肘处向下，鲜血已经染红了半截袖子，想必是伤得很深。
袖子上已经破了一条不短的裂缝，鱼镜渊不知为何有些眼前模糊，不过还是听了她的话，点点头靠近她：“……嗯。”
这恶妖的脑袋居然能直接完全拧到后面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那种长相还是太具有欺骗性了，他脑子里下意识地就以为它和狗应该构造差不多。
“我的药好一点，用我这个。”
季山淮这会儿也眼睛不舒服，吃了颗解毒丹，随后翻找起药品来。
“嘶啦”一声，袖子被利落地撕开，伤口边缘血肉翻卷泛白，周围皮肉青紫，细看却隐约有些暗暗的黑红色，应该是凝固了的血块。
灵力清洁干净伤口后，才准备上药。
“你也吃颗解毒丹吧。”
季山淮翻找出药品递给她拿去包扎，顺手又拿着一颗解毒丹往他嘴里一拍。
都吃，都吃，以防万一……
目光对视间，他才发现好兄弟的眼神有些呆滞。
“师弟？”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挡住鱼镜渊低头向下看的视线，晃了晃。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正撒好药粉帮他包扎的水清鸢闻声抬头，只见他低着脑袋，神色木讷地盯着自己。
眸光中充斥着虚影，眼底化不开的墨色暗流涌动，她唤他，他便低低地应一声，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反应。
……好像，哪里不对。
两人意识到情况的古怪，猜测应该是中毒了，可眼下也只能等解毒丹发挥作用再做定论。
“我先把这个带走处理。”
季山淮也不闲着，眼睛好受了一点后把自己的网和恶妖的尸体一并带走，并撒了点药粉，那片血迹也不见了，腥臭味顿时少了大半。
不是会不会吓唬到人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做的清理。
收拾完一切，他随后看向旁边中毒了的好兄弟，眉头紧锁：“现在还没好吗？”
不应该啊。
「看着不像中毒了，倒像是变成傻子了。」金珠珠转着圈地打量着他，中毒了怎么还不吐点沫子？
好歹脸色也变一变啊。
这也没变多少，就是眼睛发直。
水清鸢正担心得紧，试着想在他眼前晃晃手，却被立马攥住。
也没抓得太紧，只是挣脱不开。
可配合他这神色，怎么看怎么都需要警惕。
“师——兄——！”
季山淮气沉丹田，倒吸一口气，朝着天空大声呼唤救兵。
“怎么了？觉得不过瘾是吧？哈哈，我也觉得不过瘾来着，想着再去带你们四处逛一逛。”
去周围巡视了一圈、确保没有后顾之忧的沈白玉忽然现身，手上在纸上写写画画些什么，嘴上还在笑嘻嘻地和他们开着玩笑。
其实也不能说是玩笑，因为他真的觉得今天对付的这个恶妖还是有点太容易了。
哎呀不过世事难料嘛，总不能为了历练他们就故意放任恶妖吃人成长，人生的每一步都会是成长的啦。
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历练，不急不急。
“不是啊！是鱼师弟好像中毒了！”
季山淮想把人拽过来，结果那小子就像双腿长在地里了一样，根本就拉不动他。
哦？
“中毒了？”沈白玉立马正经起来，收起手上的东西，走上前查看情况。
没想到恶妖都打死了居然还出事了，他本以为万事大吉了来着，看着这三个小家伙忙忙碌碌地处理战后状况……
怎么还出意外了呢？
水清鸢本想让开位置给他们，手腕处的力道却陡然增大，头顶的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起来。
下颌的位置猝然爆起了几条青筋，胸腔里的心脏怦然鼓动着，鱼镜渊感受到一股压制不住的情绪冲昏了他的头脑。
隐约间，显露出几道浅灰色的纹路在耳后，叫人不易察觉。
说不上来是什么，类似于愤怒，又有些不像，汇聚在心口处进出都不得自如。
叫他看不清眼前之人，听不见关心的话，也忘了何为清醒、何为理智。
“小鱼……您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麻烦了。”
见他沉着脸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她想说些什么的。
只是又觉得小包子现在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停顿片刻还是选择搭上他的手安抚他，请求那位元婴修士来查看一番。
应该是在忍痛，毕竟中毒了哪有不痛的。
也许他正在害怕呢？
被摸手的鱼镜渊大脑停滞了片刻的思考，伸手得寸进尺地圈住了她的腰肢，摁在自己怀里。
由于他低下头的速度很快，没人注意到他神色的不正常。
“我怎么记得你喂给他解毒丹了？这有点奇怪啊。”
沈白玉左看右看，自己也不是医修啊，更不会把脉看病，只能再找出帮助提神的清心丹想让他吃下，顺便看看灵力有没有变化。
“嗤——！”
小师弟不领情，小师弟凶他。
正想灵力探查他身体看看情况，却被猛地被龇牙一通的沈白玉也两眼茫然起来。
欸！等等，他这、这两颗牙是不是变长了点啊？！
啊？！
「啊！！他要变成妖怪了吗？」金珠珠倒吸一口凉气，它是想让反派黑化、叛逃宗门啊，但是没想让它变成妖怪、叛逃出人类的地步啊！
这未免也太恐怖了点。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好像失去了正常的理智，并非他们误以为的失神发愣。
“师弟别动！”
比起别的事，季山淮更害怕他现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会伤害他姐姐，不然等这小子清醒了之后可有他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