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还没等叶灵蹊起床时,外面便传来了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吼得最大声的当然就是他们家的大胡子夫君了。
“啊,这是什么猪食,我们千伏寨都比这个吃的好。”
随后便是一阵碗盆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以及一些跟着起哄的声音。
“是啊,又是野菜又是拉嗓子的糠粮,我家娇滴滴的夫人怎么能吃得下。”
“不然放我们下山,我们自己找吃的去。”
随着一道枪响的声音,瞬时,整个广场都静默了起来。
叶灵蹊用灵识探了出去,当先的便是睁着一双圆目的大胡子,他对面的便是朝天鸣枪的大管家。
这时他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护卫,手拿大砍刀把一群客人团团围住,地上是乱糟糟的一片狼藉,全都是被泼洒在地的野菜糙米粥,里面还带着一层黄色的麸子。
大管家一脸冷凝,与之前迎接他们入寨是完全不同的表情,他看着一众上山的客人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甚至眼窝处还带着一抹青痕,显然是被打了。
“本寨现在失窃,在未来的日子都是这样的吃食,你们能吃就吃,不能吃就全部饿着!”
说完,大管家朝着身后的二管家道:“今天就提供这一顿饭,不服者就地正法。”
二管家的小胡子一翘,手一挥,就连没跟着闹事的,与千伏寨一起上山的客人手中碗筷,也全都被人夺了去。
现场一片寂静,在明晃晃的武器威胁下,竟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包括检查组的三个,这时也都跟只鹌鹑似的,瑟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大胡子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的木门‘嘎’地一声被打开了。
叶灵蹊杨柳扶风似的,抚着大肚子靠在门框上,对着大胡子低声说道:“胡子哥,我饿得不行,既然百岭寨不提供食物,我们自己出去找行不行!”
看着不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叶灵蹊还真想去晃晃,昨晚上收了百岭寨那么多的肉类,就差一个借口拿出来供他们千伏寨享用了。
林云清和张菊花一见叶灵蹊出来,赶忙上前一左一右地守候在她的身侧。
“不行!”大管家冷冷地拒绝。
大胡子才不管他们什么刀枪,立刻跳起来道:“难道你想饿死我们!”
“那就看你们自己的觉悟了,一天找不到盗匪,咱一天就这样的生活水平!”
内寨失窃严重,寨主疯狂发飙,昨晚上值守的护卫全都被大寨主给秘密处理了,现在整个山寨草木皆兵。
差不多,整个山寨的护卫都派了出去,把整个百岭寨翻了个底朝天,现在连山下都开始搜罗起来。
谁还管外寨人的那些弯弯绕绕。
死不死的与他们何干。
大胡子直接气急,挥动着一双大拳,就朝着大管家的脸颊上砸去。
瞬时,在场的人陷入紧张的气氛。
拳头还没挥到大管家的脸上,他手中的枪已经抬了起来,指向了对方。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极快的身影像道疾风似的,一左一右地朝着大胡子夹攻而来,迫使得大胡子忙回拳自卫。
瞬时,三道身影打斗成了一团。
大胡子被两人攻击得连连后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叶灵蹊定睛看去,那两道身影正是从不多语的六、七两位夫人,两人面色冷凝,这一次再没有留手。
招招都是往大胡子的手肘,喉咙和心脏处抓去。
老鹰与郭长军两人见状一急,跟着上前相助,却被大管家身后蹦出来的人,给接了招去。
其余人也想一拥而上来打个群架,却被叶灵蹊摇手制止了,她的灵识探查到,不远处正有一双阴鸷的目光,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还是在试探他们。
于是,叶灵蹊挥动着她无力的小手,脚步踉跄着就往前扑。
一边哭一边悲切地哭诉着,“大胡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死了留下我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呜呜,大胡子,你回来,别打了,我愿意吃糠咽菜。”
说着,还想跑到战斗的中心。
却被林云清和张菊花给牢牢地护在身后。
张菊花的破锣嗓子也大喊大叫地道:“大寨主,别打了,夫人哭了!”
大胡子边打边往后看,一个不慎,就被六、七两位夫人联合起来,连踢了六七脚,一下子就把大胡子给踢飞了出去。
砸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把桌子砸得四分五裂的。
大胡子踉跄地捂住心口,也因身受内伤,一股鲜血喷射了出来。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指着两个旋转着身形,稳稳落在地上的两个女人。
不可置信地伸手一指,“你,你们,怎么能……”
“啊,胡子哥你怎么了。”叶灵蹊娇叫着,直接扑在了男人的身上,对他又揉又捏又晃的。
手却不自觉地按在了他的手腕,嗯,气息平稳,身体康健。
那一口血被他强迫着避出来的,倒是让胸口起伏不定,一颗养息丸被她扔到了他的嘴里。
大声朝着胆小怕事的赤脚医生喊道:“江别鹤,你个混蛋,还不赶紧过来看看,你家寨主是不是被她们打死了!”
“呜呜呜!”
叶灵蹊在前,林云清与张菊花两人跟随身后,三人高高低低的声音大哭着,在广场上显得异常的悲切。
在场其余的客人全都默默后退了一步,低垂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跟着打斗的老鹰与郭长军,也被好几人按压着给打倒在地。
千伏寨可谓是全军溃败。
一个个全都气愤地瞪着百岭寨等人。
六、七两位夫人看着千伏寨的人,就跟看一群蝼蚁似的,眼里充满了鄙视与不屑,然后往后一跃便消失在了原地。
到现在大管家才站出来不阴不阳地道:“万寨主对不住了,在我们百岭寨就得守我们百岭寨的规矩,就算是龙也得给我盘着,包括其他人。”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视着一众上山的客人,然后衣袖一甩就扬长而去。